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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急走追明月,明月何遥遥

后宫佳男三千人 夏声久 4957 2022-10-22 09:21

      袁霞灿闹的当然不是自己的活,而是明明前几日看着魏青洗干净的红桌布今日一早到院里却被弄脏了,上头布满的残根冷炙,像挥洒的泼墨山河图,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魏青自然是抬手从杆上准备将布取下重洗,霞灿见了火气更冲头,指着里头的仆从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我不管这是谁弄的!布晾在百运宫,你们是百运宫的仆从,你们洗!听明白了么?魏青,你停下!”说着便拉住魏青的手,不让他继续。

      

      “霞灿...别闹了。”魏青抵住霞灿的手掌,压低了声音:“他们若不洗最后怪责下来还是我受罪。”

      

      “他们敢不洗??喂!你洗不洗??”霞灿一把扯住傻立一旁的浣洗仆从:“现在就给我洗!”

      

      “皇上...”

      

      “你叫皇上也没用!给老子洗!”袁霞灿一把将那人推到脏布上,回头刚要对魏青再说什么,眼角瞥见一袭皇袍立在院门口,顿时将骂骂咧咧给吞了回去。

      

      周玉辟扫了眼院内便清楚了这是在做什么,也多亏了这嗓门极大的袁霞灿,否则自己必然不会走到这:“霞灿,你还和以前一样啊。”

      

      听到周玉辟这么说,霞灿猛然抬起头:“皇上,本就是魏青被陷害,他都洗干净了干嘛还要再洗一次,难不成入后宫来是让他一遍遍洗东西的?”

      

      看到霞灿一脸的不服气,周玉辟将眼神瞟向一旁低着头的魏青,却恰逢对方抬起头,目光交汇,一时寒风飒飒,天地二人。魏青脸颊都被冻的发红,如薄雪透花色,清瘦更颠倒。

      

      “皇上,是臣下一时生气让霞灿出头,失了规矩。”只是他的言语却将周玉辟拒之千里,八分清冷镇定中夹带两分冷漠,似乎料定这皇上不会向着他。

      

      但那袁霞灿可比周玉辟炸的快:“瞎说什么呢!你明明要犯傻重洗,是我冒火想揍人。”

      

      “你先回去。”周玉辟盯着那怒色难掩的霞灿,缓缓走入院内,抬手捏起还飘卷不定的红桌布看了看。

      

      “皇上!魏青真没错!你别做让臣下失望的事!”霞灿的话让周玉辟很是希望这个猪脑袋可以乖乖闷醉华宫里,最好十天半个月别出声,否则这恼人的能力定早晚要被缝了嘴。

      

      屈多益侧了身,让嘀嘀咕咕的袁霞灿从他面前离去,随后立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将里头那些傻跪于地的仆从们唤了出来。待里头只剩二人便关上院门,轻声嘱咐道:“该去哪忙就去哪忙活,但嘴巴可都歇着点。”

      

      一只寒鸦落到院外的梧桐枝头,转了转脑袋,似觉凄冷,扑闪了几下翅膀,孤单离去。

      

      周玉辟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薄白雾转瞬被风带走,他不经意地笑道:“你知道袁霞灿会为你出头,是么?”

      

      魏青原有一瞬已出神地看着院内枯草灰色的砖石,疑惑自己为何像囚徒般被困这四四方方的彻骨冰冷中,被周玉辟的声音带回了思绪,一时心寒:“是,臣下不敢在此与人作对,袁主单纯好糊弄。”

      

      “嗯。”周玉辟半蹲下身子,挡住魏青的视线,强迫他眼中只有自己:“那些布是你弄脏的么?”

      

      “皇上觉得是那便是了。”

      

      凄凄西风吹起魏青的衣摆,就算是跪着对皇上说这样的话,他的眉眼中都不带半点情绪,似乎无谓一切。

      

      这样的人,会去买通规矩公公取一身后宫衣物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周玉辟捏住魏青的手拉到眼前:冻红手指的关节处都肿胀长了疮,像可笑的赤虫密密伏于肌肤,严重的地方都开始溃烂。他松开手,看魏青缓缓将手落于身侧,起身背对他开了口:“为何?”不知是想听到那身长衫的目的还是如今对自己冷言相向的原由。

      

      哈,为何?魏青垂下眼,倦顿缠身压塌而来,明明可以解释却分毫不想同他说,无论这皇帝是明察还是昏庸,都无所谓了:“为了让您厌恶。”反正无论是赏是罚,都不过周玉辟的一时心意,那便顺水推舟让他将自己赶出这片是非。

      

      “呵...”周玉辟反常地没有生气,他从头至尾都在激怒魏青,想看他一瞬露出内心图谋,对于这个人自己始终耿耿于怀,明明觉得一眼便可看清,却莫名起了疑心。

      

      原以为这个魏贤之子此情此景下必然会松口,或是直言自己的冤枉,却丝毫没等来哀求,反而剑走偏锋要让自己厌恶他,那魏青入宫来,真的未曾想过谋官或是谋情?

      

      “那便如你所愿。”说完这话,周玉辟以为自己总能在魏青眼中寻到半点破绽,却意外看到了一丝满足。

      

      他...是真心希望得到自己的厌恶?

      

      第一次,想牢牢抓住一个人的情绪在内心悄然生长,周玉辟咬了咬牙缓缓道出:“同样的,魏家朕也会一并处置。”

      

      “...不要。”

      

      终于,周玉辟的话语起了作用,他转回身,满意地看着那跪地抬头微微乞求般盯着自己的人,听着他那掩盖凉薄情绪的颤抖:“臣下的罪并未重到牵扯家府。”

      

      该如何形容此般愉悦呢,周玉辟自然知道魏青无罪,但看他终于有些反应却令自己前所未有的高涨:“把这里所有的脏布全洗了。多益,你盯着他,不许别人帮忙。”

      

      屈多益听得里头喊自己,急忙应答,可刚把那木门敞开周玉辟便擦身离去,只留那还跪在地上的魏青,屈多益方才虽隔着一道木门,可他的耳朵灵光的狠,两人在里头说的话一句没落地全听得清楚,皇上的意思哪是要折磨魏青,只是想让他服个软。

      

      而命自己呆在这看,便是随时好去禀报让魏青免了这劳苦,但那魏青眼看着全然不知皇上真正的意思,他从地上爬起便抬手将那些红布收了下来。

      

      屈多益也着急,那周玉辟虽不说,但必然希望自己能提点魏青两句,皇上这般心口不一的情绪也是罕见,看来这魏青属实能抓住周玉辟的心思,但为何又一副全然不清楚帝王心意的样子?屈多益在那转溜着脑子余光一撇,见到远远在院墙角打转的春芽。

      

      “不想你主子受罪吧?”屈多益一笑,这不,传话的来了。

      

      “嗯,望公公提点。”春芽听到公公这话,自然急急跑来,原听到里头皇上那声不准别人帮忙还在想该怎么办,主子手上的冻疮每日愈加严重,每到入夜又灼热瘙痒,看得春芽是又心疼又无奈,虽有那贤祥公公送来的药膏,却无法根除这毛病,今日又遭了这无妄灾,没想屈公公竟会帮着他们。

      

      “你去同他说,这后宫里头,谁能硬过皇上啊。”

      

      “多谢公公!”春芽点点头便跑了进去,呆在魏青身旁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不一会,便帮着魏青一同洗了起来。

      

      屈多益见这春芽怎和主子一起洗起来,干巴巴眨了两下眼,那小奴莫不是傻的?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走了进去,看着埋头洗布的二人,清了清嗓子:“魏主,这动动嘴的事,何必不肯让步呢?”

      

      “多谢公公,浣洗还要许久,公公去旁头坐着吧。”

      

      “魏主,奴才得和您说几句,皇上不是不明事理的,他心思清明着呢,就是想让您服个软,您顺着他吧。”

      

      魏青停下手,抬头看了眼屈多益:“公公,臣下不是值得被体恤的人。卑贱出身,就该做这些。”

      

      完了。屈多益拍了拍脑门,这家伙的脾气这般傲,咱们的皇帝也不是会哄人的,这差事怕是难熬了...

      

      周玉辟并未离开百运宫,他转而压着隐隐燃起的怒火朝掌管伙食的东院走去,一路上不少仆从还来不及跪下,面前的皇上便已不见人影,如此匆匆是出了何大事?

      

      “冯楠呢。”周玉辟径直踏入东院,扫了一眼周围忙活的人群,进了宽敞的殿内,他并未显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却让那掌管百运宫东院的冯楠吓得一哆嗦。

      

      “皇上...不知何事亲自前来...”

      

      周玉辟瞥见跪着的众人中有几个颤巍地格外厉害,那冯楠也一副惶恐疑惑的神色,开了口:“快到正夕宴了,最近还按排表安排人么?”

      

      “对,无论什么时候,都按排表做事。”冯楠接过一旁仆从递来的排表册,恭敬递给周玉辟。

      

      周玉辟翻看的时候慢慢在殿内走了一圈,将每个跪着的小仆神色悄悄入了眼,那详尽的排表清楚地写着昨晚负责饭菜倾倒的是唐云光,不受宠的臣下之一,甚至为了记起这个人,周玉辟沉思了许久。

      

      “唐云光的仆从有哪些?”按理,这种低官职的臣下所配仆从不超过三人,但百运宫事务过于繁琐,除了会有管事公公外,再低官职的臣下也能多来几个人手。

      

      冯楠急忙从仆从手中端着的册子里翻出一本主从表,翻到唐云光的那页呈送给周玉辟。

      

      周玉辟自然一个都不认识,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唐云光下方的五个仆从那一笔划走:“连倾倒个饭菜都做不好,还做什么掌事的。”

      

      冯楠见这状况吓得急忙跪下:“皇上息怒,臣下这就让唐云光前来领罚。”

      

      “不必,将这五个奴仆全带来。”周玉辟话音刚落,殿内一个小仆便扑倒在地,方才就抖个不停,如今更是话都说不清:“皇上饶命,昨晚...是奴才将那些饭菜不小心洒路上,怕被责罚便用一旁晾着的红布擦洗,实在来不及再清洗桌布了...”

      

      呵...多么拙劣的谎言。周玉辟却来了兴趣:“昨夜几时的事?”

      

      “额...”那小奴顿了顿随即回道:“寅时快卯时了...”

      

      周玉辟眯了眯眼,一挥衣袖:“拉下去。”

      

      冯楠磕着头:“皇上息怒...小奴之失属实应当被责罚...切勿动气...”

      

      “欺君之罪,当腰斩。”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小奴原以为自己只会被责罚办事不利,怎会是欺君?!呆呆愣在那。

      

      周玉辟冷哼一声:“冯楠,今日袁霞灿在这闹得事你可知?”

      

      “...刚知晓。”冯楠低下头,汗水从额角沁出。

      

      “那找替死鬼的速度真是可以啊。”

      

      听得周玉辟这么说,冯楠将自己的额头磕地砰砰作响:“皇上饶命...皇上...”

      

      看到冯楠终于瞒不住了,周玉辟并未让那些同跪于地的仆从们出去,而是让人沏了上好阳羡茶,嗅着香味等着冯楠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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