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说好，但也有点无奈：「学姐，你要不还是回去帮我问问HR，这也不一定有坑位。」

　　「没事，我在技术部轮过岗的，他们一直人手不足，就是要求贼拉高，招不到人。」

　　我听完心想，不愧是学姐。

　　从技术岗到财务，这是什么神奇的轮岗经历。

　　吃到后面，学姐又开始和我一起回忆大学时代，说：「园儿，我那时候就觉得，什么事情交给你做，我都特别放心，因为你特别靠谱。」

　　「但是我也担心，你一身憨劲，容易被别人钻空子利用。」

　　「今天听你讲完这一切，真的特别好，」学姐眼睛红了，「谁要欺负你，你就干他丫的。大不了就不做了，干什么还不能讨一口饭吃了？」

　　和学姐离开餐厅的时候，我们居然遇见了吴斌。

　　他正在低头付钱，我才想到——哦，技术大哥确实说过，吴斌最近在求顾氏的技术总监，能不能延迟一下项目的交付期。

　　吴斌抬头看到我，只冷笑了一声。

　　「陈园园，吃饭吃到顾氏来了？」

　　然后又打量了一眼学姐的穿搭——非常典型的富二代财务姐姐，泛着闪光的亮片羽毛裙，仙气十足，脚下蹬着一双十公分细高跟。

　　大公司的财务姐姐们呢，一般都是有钱的，但也没什么事业心。

　　于是吴斌只嘲笑我们：

　　「现在懂得抱顾氏大腿了？但你抱错人了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工作，而不是小姐妹给你介绍男人。」

　　「还是说，你终于想通了？」

　　我怒不可遏，正想回骂吴斌。

　　学姐却在背后拍起了掌：「大叔，你说得可太精彩了！我都拍下来啦！」

　　「你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我明天就邮件发给顾氏的高管们。」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顾氏求人办事的吧。顾氏一向注重名声，大概不会愿意和性骚扰女下属的供应商合作哦。」

　　学姐对吴斌嫣然一笑，又拉着我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吴斌正气得发抖。

　　带着头上不多的几根毛都在颤动。

　　7

　　终于到了离职日，我一早便到了公司收拾物品。

　　却在楼下遇到了公司一众人，带着行李，准备去城郊的海边团建。

　　我打了个寒颤，正是转冷的季节，去一线城市脏兮兮的海边玩水，这是哪个缺心眼想出来的。

　　温亭带了老公和儿子，乍看一副家庭美满的样子，路过的时候还要和我打招呼：「园园今天准备做什么呀？你没老公也没男朋友的，要是孤单，还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海边团建呀。我和吴总求求情就好。」

　　我没理她，注意力都在旁边的安然身上。

　　一向从头精致到脚的她，现在却挂着素颜，穿着T恤大裤衩。

　　脸上写着我最熟悉的疲惫。

　　我心内暗爽，估计这段时间她没少被温亭和吴斌鞭打。

　　却没想到，我在楼上收东西的时候，整个研发部都在加班。甚至过了一会，温亭和安然也从楼下上来了。

　　满脸写着「开心」。

　　过了一会她们俩甚至在工位上吵了起来，安然先喊：「你到底要什么呀温亭姐——这都改了几版了？」

　　「还问来不来得及？时间表我不是都发你了吗，你不能自己看呀？」

　　温亭的声音更高，带着滔天的怒意：「安！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看看我今天是为什么被留下来加班啊，不都是因为你的文档规划写错了吗？」

　　「要不是吴总的要求，我才不管你生死！你是一点都不记着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