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她这是穿越了。
夏清风躺在炕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灰涂涂的棚顶,脑袋里回忆着刚刚梦里的画面,感叹这个原主还真是可怜。
原主19岁,也叫夏清风,是一个小官家的养女,从小乖巧懂事,养父母也疼爱有加。15岁那年被西平侯府的庶长子许景辰看中,虽是高嫁,那也是风风光光娶进门的正妻。再加上养父母对她极其疼爱,几乎倾其所有,嫁妆也算丰厚。
刚嫁过去的时候还算顺心,即便主母苛待,但好在夫妻感情和睦。很快她就怀孕了,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命运从她生下女儿后就发生了变化。
在她生下女儿的第二天,养父母府上的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侯府,告知她的养父母因受上司牵连,卷入了一场贪腐案中,即将被发配到幽州。
原主心急如焚,拖着虚弱的身体找许景辰帮忙,希望能想办法救人。许景辰表面答应,却假装为难,说上下打点需要大笔银钱,而自己身为庶子,手里钱财不多。原主不敢耽搁,拿出大半的嫁妆都给了许景辰。
可不久后,等来的还是父母发配幽州的消息。原主又气又急,去问许景辰。可许景辰却假惺惺地说真的打点了,自己还搭了好多银钱,而自己人微言轻,救不了岳父岳母。
无法,原主惦记父母,就让贴身丫头偷偷变卖嫁妆换成银票送给父母。
谁知,许景辰知道后,冲到后院,不由分说就给了她几个耳光,说她是蠢妇,又在第二天带回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是真的大,看样子至少有孕六七个月。这是许景辰养的外室,说要生产,为了子嗣的安危要接进府里。
懦弱的原主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只能偷偷以泪洗面,就这样月子里伤了身子。
不久后,这个外室生了个儿子,许景辰十分高兴,很快将外室抬为贵妾。
而原主因为嫁妆所剩无几,又遭了许景辰的嫌弃,她和孩子的日子并不好过。贵妾又母凭子贵,恃宠而骄,有几次原主看见小妾头上戴着自己嫁妆中的头面,终于知道许景辰根本就没为她父母打点,而是把嫁妆据为己有,气恨交加的原主和丈夫彻底撕破脸。
许景辰也不再掩饰,两年里,府里新抬进了好几个小妾,后院乌烟瘴气。夏清风母女俩多次被小妾算计,几次险些丧命,许景辰却视而不见。而府里的主母却乐得看着庶子的后院一团乱,更是不予理睬。
无法,为了保命在贴身丫鬟的帮助下,互换了衣服带着孩子逃出了侯府。
此时,夏清风脑海中出现了与那丫鬟分别时,她那决绝的眼神。那丫头叫翠柳吧,真是个忠仆,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接着讲这原主。逃出侯府后,她不敢停留,一路逃出京城,变卖了身上所有首饰,买了粗布衣服,涂脏了自己和孩子的脸,一路南下逃到了永安村。原主其实是想北上寻父母的,可她想到的许景辰一定也能想到,于是,打算先成功脱身,再另做打算。
这时的原主还真是难民,身上的银钱所剩无几,后来一路上都靠着要饭才坚持到这里。这古时候穷人多,要饭也难,好不容易要到些吃的也都给了孩子。
她后来落户永安村,也是因为她饿晕在村口。就是隔壁的李婶子救了她,村里人大多善良,看她孤儿寡母的可怜,就找村长给她们安排了这个无主的破屋子让他们住下。
原主会刺绣,绣活非常好,在附近镇子上接了些绣活,也算勉强度日。原主很满足这样宁静的日子,至少不用每天防着府里的小妾。她打算多攒些银钱,等孩子大些就去幽州寻养父母。
可是老天真的不公,就这样清苦的日子也不让她好过。
隔壁村有个李二赖,那真是个无赖,又懒又好赌。一天,他在镇上刚输光了钱垂头丧气地从赌坊出来,就遇见了要去布庄的原主。
原主貌美,自然吸引了李二赖的注意。他尾随原主来到布庄,看见布庄老板给她的银钱,顿时动了心思。这有钱又有色,不捞一把得多亏呀!
于是,他尾随原主来到永安村。他在这里偷偷观察了两天,再加上偷听村民们的对话,了解这个女人是个寡妇,身边就一个三岁的女娃。这下他胆子更大了,先劫财,再劫色,最后再把他们母女俩卖个好价钱,这下就有赌本了,嘿嘿!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就是昨晚),李二赖偷偷来到这座破屋,轻易就翻过墙,来到原主的卧室。
屋子破旧,也没啥藏钱的地方,很快李二赖就翻到了银钱。当她走到原主身边欲行不轨的时候,身边的小娃突然大哭,吵醒了原主。
原主又急又怕,大声呼救,李二赖听到外面的动静,心觉不妙,拿着银钱就逃走了。
邻居赶来时,李二赖早就跑没影了,邻居李婶子问发生了什么,原主为了名声只说做了噩梦。
感谢了邻居,等大家散去后,原主坐在炕上又惊又怕,银钱都被拿走了,何时才能去找父母,他们还活着吗?又想到随时会发生的危险,她的心理彻底崩溃了,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第二天,原主把自己和孩子收拾了一番一起投了河,然后夏清风就穿来了这里。
夏清风抬起自己的手,不禁感叹:“多年轻的手啊!真没想到我还能重新年轻,既然来了,我就会替你好好活着,带大小娃,再帮你去寻找养父母,虽然不知道能否找到,但我会尽力的。唉!就不知道我家那个大宝贝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失去意识前闻到的汽油味,觉得她俩这次都凶多吉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样,也去了另一个世界。
正在感叹的夏清风,突然感到旁边有一道视线。转过头一看,刚刚还昏迷的小娃正站在炕上,抱着胳膊,皱着眉,正审视着她。对,没错,就是审视,就像中学的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