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现代言情 新帝登基,却不要他的白月光

  薛青霓和沈微澜大婚的消息传得很快。

  不过短短一月,可是什么却都布置好了。

  那是我第一回见沈微澜穿大红婚服的模样,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沈微澜端坐高马之上,迎着大婚的轿撵。

  我猜想此刻沈微澜心中一定也如寻常大婚男子般满心欢喜。

  时隔多年,他终于娶到了他的心上人。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纠缠在一起。

  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继续再看下去的。

  被困在沈微澜身边,亲眼看他同别的女子大婚,对我而言约莫是一种痛苦。

  但轿撵却忽然停下了,薛青霓身边的侍女唤沈微澜过去。

  她拂开轿帘,以扇遮面,露出一只染血的皓腕。

  她眉眼微红,轻声抱怨:

  「方才撞到暗格,不慎磕破了手……」

  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擦出了一点血。

  但在心上人面前轻诉委屈,举手投足间,却藏匿着女子无声的、连绵的情意。

  我微笑着看着婚服缠身的两人,就连不明情况的过路人也觉得他们般配至极。这样一桩天作之合里,本就不该出现我的身影。

  我想,我应该是难过的。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沈微澜命人取了药,两株草药被送了上来。

  他温声说着:

  「我还记得,五年前,行围秋狩时,有人行刺天子,我因此跌落山崖。」

  山峰凶险,豺虎肆虐,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活不成了。

  但我偷偷溜了出去,在山林里找了整整一夜,我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昏倒在地,遍地都是狼群的尸骸。

  那时他呓语不请,几近失血而亡。

  我身上没有药,着急得直流眼泪,最后我在山林里找到了几株止血的草药,揉碎了敷在他身上。

  母妃自幼在边关长大,最擅医术。偏她离世得早,而我学艺不精,只得皮毛。

  我带着沈微澜无法行走,却又害怕在我走后有野兽发现他的踪迹,回去找救兵时,我满脑子都是他被野兽吞食的恶魇。

  我无法向众人解释为什么我私离冷宫,还到行围里找寻沈微澜的踪迹。

  所以我藏起了自己的身份,蒙混成宫女,将沈微澜的下落传递出去。

  如今沈微澜看着薛青霓,袖中的指尖轻蜷,他微微笑着:

  「而你替我寻了止血的草药。这株草药,倒令我想起从前。」

  薛青霓的表情僵了一瞬,红唇也不自觉抿起,她颇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

  「是啊,那日我在山林寻了将军整整一夜,所幸还是找到了。」

  我却闻言愣在原地,那日我重回行围时,薛青霓分明早已回宫。

  她在沈微澜的注视下捏起了其中一株草药,有些笨拙地揉碎了敷在伤处。

  但她拿错了。

  那只是一株形状相似的普通杂草,她不知医理,也从未有过相关经验,找错很正常。

  但我不明白,这样简单的草药,为何连沈微澜也会认错?

  沈微澜的眉眼一如往日般平静:

  「我只依稀记得救我的那人是位女子。后来你找到我,说那日救我的其实是你。」

  「你说李丞相之子残暴不堪,对你有意,先帝也有将你二人赐婚的打算,求我看在曾经的情面救你。」

  「所以我百般护你,让人再不敢欺。」

  他顿了一瞬,看向那株被揉烂的草,轻轻笑了:

  「但我很早以前就想问问你,那日救我之人,当真是你吗?」

  他不笑了,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记得其中细节,又不辨草药,那么那日又是如何精准地找到替我止血的那种草药?」

  我的鼻尖隐有酸涩,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或许沈微澜对薛青霓并无情意,只是看在曾经的救命之恩,所以百般相护。

  可是救他的人并非是薛青霓。

  她顶替了我的名字。

  薛青霓有些慌乱,此刻她也明白摆在她面前的草药有问题,但她很快稳住阵脚:

  「我不善医术,那日找到将军后,我在将军身边寸步不离,是我身边婢女找的草药。」

  她紧忙转移话题,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伤心模样:

  「将军这般怀疑我,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心中不愿娶我,所以寻这些借口推延?」

  沈微澜没有回答,离开许久的副将匆匆赶来。

  他附耳在沈微澜身边,隐约说了些什么。

  沈微澜的眼睫颤了些许,最后平静地敛下眼。

  他微微笑着,安抚仍在惊疑不定的薛青霓:

  「长公主多虑了。只是今日殿下见了血,唯恐不太吉利。恰逢边关战事告急,大婚之礼恐怕不得不延后几日。」

  「长公主善解人意,定会体谅臣的难处。」

  薛青霓勉强地笑了,沈微澜不再怀疑那日救他之人究竟是谁,于她而言已是庆幸。

  她掩去后背冷汗,即便眼睁睁看着大婚延后,却也不得不故作大度体贴:

  「自然。」

  沈微澜撤手匆匆离去,他前往的是天牢的方向。

  我知道他要去见谁。

  副将和他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九公主依旧不见下落,但驸马……在雍州被擒。」

  我察觉到沈微澜步履之间的仓惶,不免轻叹一声。

  原来是……找到了驸马啊。

  但是,这大抵是沈微澜最恨我的原因。

  我难看地扯了扯唇角。

  我跟在沈微澜后头,一路上都有些失神。

  我想起了赴往梁州的那一年。

  在我救下沈微澜后不久,西戎察觉可乘之机,进军来犯。

  那时沈家已亡,普天之下只剩下我的外祖父掌有兵权。

  偌大王朝中,竟再无骁勇武将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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