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被遭万人唾弃的恶人。
父母被我告发入狱,老师被我举报流放。
只有封执坚定不移的陪在我身边。
直到我发现他偷偷地问身边的系统:
「攻略三年了怎么还没成功?」
当然了小傻子,因为你的攻略对象早就被我杀了。
我把最后一根竹签般长的铁钉插进妹妹的肋骨里。
满手的血勾起了我餍足的笑。
身边的仆人们无不颤栗惊骇。
封执却毫不在乎的为我递上一条润湿的毛巾。
「擦擦手,昭昭。」
他把我揽进怀里,小心的替我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我看起来像个疯子,而他是个变态。
我认为我们天生一对,就像现在这样。
世人皆说我是嗜杀如命的疯子。
父母,老师,兄弟姐妹都被我折磨的疯的疯,残的残。
这偌大的侯府本来人丁兴旺,如今却凋敝的,只剩我和封执二人。
我们本就是漫天风雪中紧紧相拥的,唯一能给彼此供暖的人。
可是在我大仇得报那天,他却带了个梳着双环髻的单纯丫头进府。
我们相对而立。
他用那双手揽着姑娘单薄的肩膀。
那双手曾经是揽着我的。
「她是谁?」
他还是那副缱绻的面庞,语气却不带温度。
「昭昭,不该你管的,别管。」
他总是这样,明明是狠厉与威胁,面上却留着余地。
他银白战甲破裂的血口子上,血迹还未干涸。
可我无心在乎那些。
我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问他她到底是谁?
小姑娘被吓得在他怀里微微耸动着肩。
他轻笑:「你总是这样急言厉色。」
便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略了过去。
他翅膀硬了。
忘了当年是怎么匍匐在我脚边,希望我留他一命的。
晏侯府是是我待了一辈子的地方。
也是我最想逃离的地方。
这里处处充满着我被侮辱的回忆。
那棵差点吊死过我的梨花树下,小姑娘在那儿荡秋千。
她的腿晃啊晃。
一棵树,两个人,不同的心境。
我似乎明白了封执对她异于常人的保护。
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天真无瑕,出尘般的不惹尘埃。
她看见我来立马慌张的下了秋千跟我行礼。我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摸着树干,我悠悠地念叨。
「这棵梨树长得真是喜人,春天到了,结了一树的梨花。美吗?」
「美。」
我展颜笑开:「是啊,如果那个春天封执没来救我,我就在这棵树上吊死了。这么看这棵树确实很美。」
她害怕极了,像一只小鹌鹑一样瑟缩着身子。
「你干什么?」
封执突然把她紧紧护在身后。
一双永远充满温情的眸子里,在对着我时,终于变成了沸腾的冷意。
「没干什么,跟她讲讲我们的往事。」
「别吓她」
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紧张一个人。即使是那年他刚在梨花树下把我把我救活,也只是不紧不慢的帮我包扎罢了。
我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温水煮青蛙的性子。
实则是没遇见真正能让他急迫的人。
我自嘲:「原来你也觉得我们的往事很可怕,对吗?」
「可我本就是从那样可怕的日子中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如果觉得现在的我可怕,如果觉得曾经的我可怕。为什么要救我?」
我作为侯府嫡次女的日子,活的就像个笑话。
谁人不知,晏侯爷宠爱嫡长女晏霜飞如命。
无人知我晏昭昭。
大概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晏霜飞凭借出色的琴音赢得太子的赏识之后,这个家里越来越没有我的位置了。
爹娘忽视我,兄弟姐妹捧着燕双飞的臭脚,就连下人也怠慢我。
岁那年,老师以课业未完成的名由把我留在书斋。
他邪笑着,大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游走。
我怕得哑了嗓音,骂他:「你个老匹夫!你就不怕我告诉爹娘让他们扒了你的皮!」
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毫不在意的说。
「你爹娘根本就不管你,不如让你的老师我疼疼你吧。」
那天晚上我哭破了嗓子,也没有等到别人的援助。
于是我心一横,把滚烫的油灯泼到了他的脸上。
得以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