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浓稠如墨的乌云如同一头狰狞巨兽,张牙舞爪地将那皎洁月光吞噬殆尽,整座城市仿若被一块巨大且密不透风的黑布狠狠笼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狂风在街巷间呼啸穿梭,如鬼哭狼嚎般,吹得路旁的树木枝叶乱舞,似无数只干枯的手在暗夜中挣扎、扭动。老旧的公寓楼在这狂风中瑟瑟发抖,楼体上的墙皮剥落,露出斑驳的内里,仿若岁月侵蚀后的伤疤。
昏黄的灯光在楼道里苟延残喘,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彻底熄灭。那昏黄的光晕,不仅没能驱散楼道里的黑暗,反而将阴影拉扯得更加诡异,像是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每上一级台阶,木质的楼梯便发出 “嘎吱嘎吱” 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宛如来自地狱的回响。
林晓,一个在这座城市中为生活拼命奔波的年轻女孩,此刻正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且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攀爬在这阴森的楼道上。她手中紧握着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心底,愈发衬出她内心的孤寂与不安。今天,公司里堆积如山的工作又一次将她淹没,为了赶项目进度,她连续加班十几个小时,双眼布满血丝,太阳穴突突直跳,身心俱疲到了极点,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倒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当她终于站在五楼自家门前时,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若打破了某种禁忌,惊起了暗处沉睡的邪祟。门缓缓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霉味,瞬间将她包裹。屋内一片狼藉,家具摆放杂乱无章,衣物随意扔在沙发上,用过的餐具还堆放在水槽未曾清洗,这都是她近期忙碌得晕头转向、无心收拾的结果。
林晓麻木地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那 “砰” 的一声关门响,在这寂静空间里竟让她心头一震。她机械地放下包,拖着步子走向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到床上,连灯都没力气关。刚闭上眼睛,一阵轻微却异常清晰的 “簌簌” 声,仿若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着她紧绷的神经,从墙角悠悠传来。起初,极度疲惫的她并未在意,只在心底暗自嘀咕,或许是老鼠在夜间出动,寻找着食物残渣。
然而,那声音却如同被施了咒一般,愈发清晰,逐渐化作了有人在低低哭泣的抽噎声,时断时续,透着无尽的哀怨;又仿若有人在角落里,用极低极低、仿若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窃窃私语,可那话语却模糊难辨,似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林晓瞬间睡意全无,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双眼圆睁,紧张地坐起身来,双手死死抓住被子,眼睛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盯着墙角那片黑暗。
黑暗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在她的凝视下缓缓流动、翻涌。在那混沌之中,似乎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在轻轻晃动,像是一个人形轮廓,却又缥缈不定,仿若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林晓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她颤抖着伸出手,向着床头灯的方向摸索,想要驱散这如跗骨之蛆般的黑暗。
可慌乱之中,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床头的水杯,“啪” 的一声脆响,水杯瞬间摔落,玻璃碎片四溅,在这寂静夜里如同惊雷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林晓的心跳陡然加快,仿若一只鼓槌在胸腔里疯狂敲击,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冷汗从额头、后背簌簌冒出。而此时,那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低语声,却仿若被这声巨响吓到,戛然而止,徒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林晓粗重的喘息声在屋内回荡。
她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抱住颤抖的双肩,试图给自己一丝温暖与安慰。脑海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拼命呼喊:“一定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没事的,没事的……”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复在心底默念这句话,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仿若这样就能隔绝外界所有的恐惧。
林晓紧闭双眼,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没过多久,那仿若恶魔脚步声的缓慢而沉重的声响,再度打破寂静。“咚…… 咚……”,一步一步,节奏缓慢却异常坚定,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邪恶存在,正带着恶意与戏谑,缓缓朝床边走来。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踩在林晓的心尖上,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