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现代言情 霸总要订婚?那我拿钱走人

第10章

  在那个寒冷的季节,沈徽林在布鲁克林的医院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从手术室出来,麻醉已经退散了一些,沈徽林恢复了一点儿意识。

  手术室外有长长的走廊,观察结束转移到病房的时候,一盏接着一盏的混沌光影映入眼底。

  小时候沈徽林经常去医院找妈妈,这种味道她很熟悉,也并不排斥。

  可是那天,医院带给她的感受截然不同。

  消毒药水的味道格外鲜明,四周都是看不清的洁白墙壁。

  很多时候明明知道结果,却还在忍不住试探,也会想,万一呢?

  进手术室之前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毫不掩饰地向她展示,沈徽林没什么特殊的,项明峥也是真的不爱、不在意。

  心底那些还没有被连根拔起的、寄托在项明峥身上的复杂情感和不甘,经过一场手术后,在顷刻间和手术室外惨白的灯光融为一体,又在顷刻间化成空白。

  恍然消散。

  在医院住了近一周的时间,沈徽林回公寓休养。

  因为身体状况特殊,她的孩子刚出生就比其他小孩儿弱小一些。

  小婴儿在NICU待了十四天,才回到沈徽林身边。

  第一次抱到自己的宝宝,沈徽林很安静的看着她,轻缓地眨动眼睛,低头小心亲吻怀里婴儿的小脸时,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待在纽约七个月零五天,不是没有不确信的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

  亲手触碰到自己小孩儿的那一刻,心里的那些软弱、迟疑就此停住了。

  孩子虽然出生了,可因为沈徽林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她顺势取消了回国的计划。

  沈徽林在医院里找好了房子,准备出院后就从现在的公寓里搬出去。

  出院后联系房主,对方说他们安排有变化,不能出租了。

  唐姨建议她先在这里住下去,刚出院身体又不太好,搬家太麻烦,也太折腾。

  沈徽林暂时推迟了搬家。

  挺过了最艰难和胆战心惊的那段时间,小腹上的伤口长好又变淡,国内的新年飞速过去。

  从公寓外的窗户看出来,干枯的枝条间有了细小的新绿。

  出生还不到六斤的小婴儿在这短短两个月长得很快,乌黑的眼睛,睫毛很长。白嫩的脸泛着健康的色泽,像是粉色的花朵。

  唐姨和月嫂一起将洗完澡的婴儿抱回卧室,沈徽林拿来了小衣服和毯子,半蹲在床边给宝宝穿。

  月嫂夸宝宝长得好看,唐姨站在一旁应和:“爸妈好看,宝宝肯定好看。”

  “妈妈确实是个美人,爸爸一直没见到。”

  唐姨闻言,要打断已经来不及了,迅速看向沈徽林。

  沈徽林正用毯子包住了宝宝,侧脸看着清冷温柔,没半分异常。

  怕月嫂再问什么,唐姨说:“小袜子是不是落在浴室了?”

  “我去看一下。”

  月嫂出去了,沈徽林将包好的宝宝抱起来,“唐姨,七七的出生证明放在哪里了?”

  “出生证明?”唐姨才想起来这回事,手术当天紧张又混乱,那天的记忆也很混乱。

  回想了一会儿,唐姨说:“好像是温小姐拿走了,你当时麻醉还没散,我一直守着孩子。手续证明这些都是温小姐弄的。”

  “她没把证明给你吗?”

  “没有。办证明之前她问我,你有没有给宝宝想好名字,我就说想好了,就叫‘沈昱宁’。”

  “怎么会没给呢?”沈徽林疑惑道。

  对待孩子的事情,沈徽林很谨慎。

  唐姨解释:“温小姐从小就在项家长大,算是项家的养女,证件在她那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要不要联系她?”

  沈徽林点头。

  拨出了第一次和温迪见面时留下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温迪在开会,说了句“稍等一会儿”,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才问沈徽林有什么事。

  听完沈徽林的话,安静了一会,说出生证明是在她那里。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下周送过去可以吗?”

  沈徽林说:“可以。”

  就要按断通话,温迪突然又问:“这段时间恢复的怎么样?”

  这份关心有些罕见,沈徽林说:“还好。”

  “行。”温迪说:“你好好休息,先挂了。”

  曼哈顿的一处商务楼内,温迪站在明净的落地窗前,举目看去摩天大楼高耸入云。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一下,看到刚刚结束的通话。

  最鲜明的感受是头疼。

  两个月前温迪去过医院,见到了那个女生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样子。

  温迪恐育的情绪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原本只是置身事外,按照项家人的交代处理事情,但看到那样虚弱受重创才生下小孩的沈徽林,温迪难得有些迟疑。

  真要把小孩送走?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助理出来说会议就要开始了。

  温迪回神往会议室走。

  边走边想,或许应该事先联系项明峥,问一下他的意思。

  *

  华耀在海市的分公司出了一点儿事,谈好的项目,审批一直落定不了。

  项明峥作为总部代表,带了团队前往交涉。

  负责城市招商的惯会打太极踢皮球,要谈判就得啃硬骨头。

  项明峥在那里待了两周,回京市时,已经临近除夕。

  项家在某些时候比较传统,春节这样的日子不管多忙,所有人都得聚在一起。

  项寻廉和陈雨也带着两个小孩儿住在家里,大的八岁小的六岁,平时沉静严肃的公馆,那几天噪音严重超标。

  两个活力太足的小男生,上蹿下跳。

  项明峥在家里都是绕着他们走的。

  祭祖走访、出席公司的高层会议,勉强在京市待到年初三。

  丁瑶说起之前承诺的出行计划,说她要去长岛。

  项明峥答应了。

  接了丁瑶,去往机场的途中,丁瑶坐在副驾驶,有些无聊的看着车窗外,景物建筑都一闪而过。

  她将视线移到车内,看向开车的项明峥。

  他实在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冷淡。

  丁瑶独自看一会儿,“真陪我去长岛啊?”

  红灯跳转,踩了刹车停下。项明峥往后靠在座椅里,看着不断跳转的数字,应了一声,“嗯。”

  “去那里······”丁瑶脑中搜索了一会儿,“有什么好玩的?”

  项明峥说:“很多。”

  在曼哈顿落地后驱车前往长岛,车子沿着宽阔的公路飞驰,虽然交谈很少,但过分好看的景色已经吸引了丁瑶的注意力。

  她也逐渐了解项明峥的性格。

  这样的男人见过太多、眼界不低,教养让他看起来得体,但实际又冷漠。

  丁瑶也不介意自己主动多说一点,主动谈起了自己的兴趣、求学时候的趣事。

  项明峥时而应一两句,话虽然少,也没让丁瑶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丁瑶收起了一些蓄意的扮乖,说希望婚后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表明不希望那么快就有孩子。

  下车时项明峥先下去了,随手扶了一下车门。

  丁瑶扭头问:“你觉得呢?”

  项明峥不置可否,很淡的笑了下,“你想得挺远。”

  房子靠近海边,晚上风有些大,丁瑶拉紧了身上的衣服,没在意他的话。

  她仰头看着白色外观的房子,隔壁的庭院里还有装饰的圣诞彩灯,这里倒格外安静,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长岛东部闻名的富人区,虽然知道项家是政要名流。但相比于从政的长子项寻廉,项明峥这个次子,除了那张脸,存在感好像没那么强。

  丁瑶多少听过一些传言,这个项家二少挺微妙。用丁父的话说,大好青年有能力有天赋,但很少做事。在阮华婷母家的公司那里,也就是个表面好看的傀儡。

  但能在这里有房子,丁瑶可以断定,这个“傀儡”至少财力不俗。

  沿着外置楼梯往上走,到了二楼,项明峥推开了房门。

  三室一厅的布局,里面装饰不多,空间显得很大。

  项明峥将钥匙放在柜子上,抬头见丁瑶站在客厅中央,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怎么了?”

  丁瑶抬手指了下卧室的方向,“今晚睡哪间?”

  项明峥走进来,“随便。”

  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去岛台那里倒水。

  丁瑶查看过三间卧室,最终选择了靠近海边的那侧的一间,将行李箱放到里面。

  整理衣服的时候,听到隔壁卧室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丁瑶动作一顿,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起身去客厅看。

  项明峥已经不在那里,隔壁的房门没有关紧,有光影露出来。

  “呵。”丁瑶有些无语的笑。

  分房睡?

  她预感很准。

  待在长岛的第五天,项明峥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逛完了海滨各地,自己一个人打卡了好几家餐厅,顺便刷项明峥的卡大肆购物后,丁瑶开始觉得无聊。

  闺蜜邓微到别墅时,丁瑶从当地的酒吧回来没多久,脸上的妆还没卸,浑身带着浓重的酒味躺在沙发里。

  “怎么这副鬼样子,不怕被你老公看到?”

  丁瑶手撑着沙发坐起来,“什么老公?”

  邓微笑笑,“说错了,是未婚夫。”

  “他算哪门子未婚夫。”丁瑶起身拿了喝的,转身回来时看着朋友,“几天也见不到一面。”

  “怎么,不顺利?”邓微问:“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丁瑶扯扯嘴角,“哪有什么进展。”

  “不会吧,天天待在一起就没擦出一点儿火花?”

  丁瑶有些无语。

  她和项明峥在一起,其实全靠两家父母撮合。虽然听说对方,但没产生过什么交集。

  在最初听到家里让她相亲的安排时,丁瑶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但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第一次见项明峥,丁瑶原本的观念就产生了动摇。

  她突然觉得接受包办婚姻也没什么不好,项明峥过分出色的长相,让丁瑶有了为家族兴衰做出贡献的荣誉感。

  双方父母都撮合他们多多接触。

  只是近一年接触下来,结果有些超乎预料。长相很渣、不能带给伴侣安全感的项明峥,居然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太坐怀不乱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要结婚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两天前项明峥回来过一次,丁瑶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开始喊项明峥的名字,让他帮忙拿一下浴袍和睡裙。

  开始没听到回话,自己这样明显的意图项明峥不会没察觉。

  半晌还是没有回音。

  丁瑶以为他会将坐怀不乱贯彻到底。

  浴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项明峥拿着她的衣物,抬手敲了一下门。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丁瑶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仰头看着他。

  项明峥目光挺淡,垂眸时又带了几分天然的压迫。

  “做了?”邓微问。

  丁瑶仰头喝了一口水,“没有。”

  “你这么一个大美女,他都······”邓微撑着栏杆看远处的海浪,想到什么侧头看丁瑶,“他是不是不行?”

  丁瑶笑出声。

  片刻又收起笑意。

  不行?

  那他公寓那盒拆开消失一大半的套都是鬼用掉的?

  “那他……”

  “打住。”丁瑶阻断了朋友的疑问,“帮我查一下,他交往过的对象。”

  “我不太敢。”

  “查不查?”丁瑶问。

  “行,行呢。回去就让Kyle去查。”邓微答应下来,又说:“张昊也在纽约欸。”

  “是吗。”

  邓微问:“他没联系你?”

  “没。”丁瑶说:“别说他了,他现在就是我感情史上的案底。”

  邓微被逗笑,“评价这么狠?”

  丁瑶说:“没办法,现任太优越了。衬托的张昊啥也不是。”

  两人说话间,一辆保时捷驶进院落,在车位缓缓停下。

  不一会儿,项明峥打开车门走下来,他没立即进来,靠在车边拿着手机听电话。

  半晌挂断电话,情绪像是不太好,从口袋里拿了烟出来,放在唇上,手笼着火光点燃了。火光忽明忽暗,徐徐烟气间侧脸又欲又清冷。

  察觉到打量的目光,他抬眸看向二楼阳台,眉眼英俊倦淡。

  隔着一段距离,丁瑶挥了一下手,看似和气的问:“怎么回来了?”

  项明峥碾灭了烟头,拿了车钥匙往屋内走,“取东西。”

  丁瑶“哦”了一声。

  邓微看着项明峥从另一侧上楼,倒也······确实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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