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得了老年痴呆。

　　不记得奶奶。

　　只记得自己年少时的爱人。

　　为了帮爷爷恢复病情，我把他的初恋接回了家。

　　爷爷高兴地拍手：

　　“一个做我的宝贝，一个做我的保姆。”

　　看着得意忘形的爷爷。

　　我冷笑道：

　　“爷爷，坏事做尽，报应可就要来喽！”

　　1

　　爷爷一夜之间患了老年痴呆。

　　他指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奶奶，惊恐发问：

　　“你这个老太婆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

　　还把端给他吃药的水泼了奶奶一身。

　　我们告诉他这是他的老伴，姚美兰。

　　可他不信。

　　我们决定送爷爷去看医生。

　　他提出，只能去郑医生那里看。

　　郑医生是小诊所里的大夫。

　　他一番检查之后宣布。

　　爷爷得了老年痴呆。

　　按照他的说法，爷爷的记忆只停留在20岁出头。

　　所以才接受不了奶奶的存在。

　　自从爷爷开始发病。

　　他的口中一直在念叨一个叫素琴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后。

　　奶奶焦虑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在我们的追问下，奶奶终于说出实情。

　　2

　　素琴是爷爷年轻时的恋人。

　　两个人没能走到一起。

　　这成了爷爷的一块心病。

　　眼下，爷爷的记忆回到了年轻时候。

　　他满心满眼都是当时的恋人。

　　爷爷在家闹起了脾气。

　　奶奶喂饭，他吐了奶奶一身。

　　“我不要你个老太婆喂，你又老又丑，看得人直反胃！”

　　只要奶奶一靠近他，他就立刻瞪圆了眼睛。

　　甚至抄起扫把，劈头盖脸地打人。

　　我把奶奶护在身后。

　　爷爷却哭着骂我是坏人。

　　爸妈看得一阵心酸。

　　爷爷奶奶操劳了半辈子。

　　前一阵子，刚接到消息，说居住的片区要进行拆迁。

　　每家都能拿到一大笔赔偿款。

　　有了钱，爷爷计划着跟奶奶出去旅游。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生了病。

　　爷爷哭得老泪纵横，点名要素琴来看他。

　　奶奶焦急万分：

　　“朵朵，你去帮爷爷把素琴奶奶找回来吧。”

　　爸爸犹豫不决：

　　“妈，您和爸感情这么好，我怕到时候您接受不了。”

　　奶奶要我们放心。

　　说爷爷的身体要紧，凡事要以他为重。

　　几经辗转，我找到了李素琴的家。

　　她60多的年纪。

　　衣着打扮都非常时髦。

　　听我说了来意，她显得有些为难。

　　3

　　“算起来我跟你爷爷也是老相识，为了他的病，我也愿意走这么一遭。可是你奶奶那边得多伤心啊……”

　　听她这样说，我顿时对这位素琴奶奶有了好感。

　　我连忙拉着她的手解释：

　　“奶奶说没关系，只要是为了爷爷好，她能接受的！”

　　我生怕自己解释得不到位，让素琴奶奶反悔。

　　我还告诉她。

　　她来我家，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陪爷爷说说话就好。

　　而且我们不白占用她的时间。

　　每个月给她五千块酬金。

　　素琴奶奶跟我回了家。

　　进门见到奶奶的刹那，她震惊得捂住了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抖着嗓子问：

　　“是美兰吗？几十年不见，怎么……”

　　奶奶苦笑一声。

　　“是我，我都快七十了，老了……”

　　我仔细端详着奶奶的脸。

　　皱纹深深地刻在她的额头上。

　　眼神也浑浊了。

　　只是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

　　听到素琴的声音，爷爷立马冲到了门口。

　　肩膀一横，挤走奶奶，握住了素琴的手。

　　“你来了，真好，呜呜呜，他们都说那个丑八怪都是我媳妇，我才不信呢……”

　　他自顾自地拉着素琴奶奶的手走进卧室。

　　又把门反锁上了。

　　卧室内，时不时传来两个人的欢声笑语。

　　奶奶就窝在卫生间。

　　一遍遍清洗爷爷尿湿的裤子。

　　变形的手指在水中泡得发皱。

　　我想起素琴奶奶那双缀满金饰的手。

　　心里没来由地替奶奶难受。

　　晚饭之前，爷爷终于出来了。

　　他要求奶奶，半个小时之内做好三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