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圣殿的穹顶正在崩塌。

初代龙尊敖烬看着天幕上蛛网般的裂痕，赤金龙爪深深陷入殿前盘龙柱。那些裂缝里流淌着比黑夜更浓稠的黑暗，无数苍白手臂正撕开空间壁垒——噬魂族要来了。

"还剩三刻钟。"混沌族圣女曦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素白的手指按在悬浮的混沌核心上，那团不断坍缩的黑色能量正在吞噬她的衣袖，"天衍大阵需要更多圣血。"

敖烬转身时，龙尾扫落十二盏青铜古灯。跃动的火光中，九具尸体躺在星辰阵图上。天狼族大祭司的银发浸在血泊里，羽人族女皇的翅膀折断在阵眼，他们眉心都嵌着混沌核心的碎片。

这是今天陨落的第九位圣主。

"把我的逆鳞也放进去。"敖烬扯下颈间赤金鳞片。龙血顺着锁骨流到玄色战甲上，在胸口汇成燃烧的火焰纹路，"加上混沌族的..."

"我们族只剩我了。"曦和突然咳嗽，指缝间渗出冰晶般的血液。她脚下延伸出蛛网状的裂痕，那是混沌核心反噬的征兆，"你该担心的是夜魇。"

仿佛响应她的话语，北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嘶吼。敖烬看到千里外的云层被染成紫色，那是夜魇族领地在燃烧。三天前还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夜魇圣主，此刻正在屠杀自己的子民——他的眼球完全变成浑浊的灰白色，这是被噬魂族寄生的标志。

"我去处理。"敖烬龙角迸发雷光。但曦和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指尖的温度让龙鳞结出霜花。

"来不及了。"她指向天衍大阵中央的青铜巨鼎，鼎中漂浮着九枚血色符文，"还差最后一道誓约。"

敖烬的竖瞳猛地收缩。鼎身上雕刻着九头相柳的图腾，此刻正有八颗头颅亮起红光。当第九颗头颅苏醒时，太古盟约就会生效——所有洪荒境强者都将被放逐到时空裂隙，直到宇宙终结。

"你早就知道要献祭自己？"龙爪捏碎了殿柱。碎石纷飞中，敖烬看到曦和耳后的混沌族印记在发亮，那是誓约成立的征兆。

"从十万年前你劈开混沌救我时..."曦和忽然闷哼一声。混沌核心突然暴涨，黑色能量如毒蛇缠住她的脖颈。她背后的虚空裂开竖瞳状缝隙，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正在窥视。

敖烬的逆鳞突然灼烧起来。这是混沌龙族特有的危机预兆，但这次他分不清警告来自眼前的危机，还是曦和袖中若隐若现的匕首寒光。

"小心！"曦和突然推开他。一道灰色闪电劈在两人之间，地面瞬间结晶化。浑身缠绕锁链的夜魇圣主破空而来，他的右手已经异化成白骨利爪，掌心握着半截混沌核心碎片。

"把...给我..."寄生体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夜魇圣主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后脑裂开血盆大口，"曦和...你的味道..."

敖烬的龙牙刃斩出时，时空出现了刹那凝滞。这是混沌龙族的本命神通"刹那永恒"，刀刃所过之处留下燃烧的时空裂痕。但本该被斩首的寄生体突然雾化，黑雾中伸出上千只鬼手抓向天衍大阵。

"他们想要盟约鼎！"曦和双手结印，混沌核心爆发出刺目白光。黑雾在圣光中蒸发，却有一缕钻进了青铜鼎的缝隙。

鼎身剧烈震动，第九颗相柳头颅开始闪烁。

"没时间了。"曦和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混沌族密文。鲜血凝成的符文包裹住敖烬，"带着这个去找..."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敖烬看到一截冰刃从曦和胸口透出，握着匕首的正是她自己的左手——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指节爬满灰色纹路。

"快...走..."曦和用最后的清明催动混沌核心。黑色立方体轰然炸开，敖烬被抛入时空乱流。最后一刻，他看到青铜鼎迸发九色霞光，曦和的身体在光芒中化为冰晶，而夜魇圣主的寄生体正将混沌核心碎片按进自己眼眶。

时空乱流撕扯着龙鳞，敖烬却死死盯着掌心。那里有曦和用鲜血写的三个字：不要信。

数万年后

残月镇少年林烬在采药时，发现某处山崖闪烁着诡异红光。当他拨开藤蔓，看到岩缝里嵌着半块赤金鳞片，鳞片下压着褪色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九头巨蛇缠绕青铜鼎的图案。

在他触碰鳞片的瞬间，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