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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主灵墟 初阳晚月 4033 2025-02-28 13:13

  

冰湖裂谷的寒风卷着雪粒,在狼皮帐篷外呼啸如泣。萧寒的右臂战纹暗金流转,羽弦护甲缝隙间蒸腾着混沌气——三日前与冥河分魂的恶战,让蛊王始终处于躁动边缘。怀中的叶璃裹着雪貂裘,女童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睫毛上凝着冰晶:"师父……他们的银纹……在召唤我……"

篝火旁,独眼老者撕下烤熟的冰蜥肉。他脖颈的玄阴脉银纹随吞咽动作起伏,宛如月光下的溪流。十二名雪狼猎户看似专注分割蛊尸,实则已将萧寒围在死角——他们腰间悬挂的骨刀上,刻着与圣女传承同源的星月符文。

"外乡人,冰蜥血可镇蛊毒。"老者抛来皮囊,腥臭的血液溅在火堆上,腾起幽蓝火焰,"喝,或者滚。"

萧寒的混沌灵根微微震颤。冰蜥血中混杂着微弱的圣女气息,与叶璃的银纹产生共鸣。他仰头饮尽血水,蛊王的躁动竟真的平息片刻:"你们为何保有完整的玄阴脉?"

老者的独眼眯成细缝。骨刀突然刺入脚下冰层,挑出块被冻住的青铜牌——牌上「守墓人」三字让萧寒瞳孔骤缩,这正是青崖宗历代护陵人的腰牌!

"三百年前,初代圣女分出一支族人北迁。"老者掀开帐篷,露出内壁刻满的祭祀图,"我们不是雪狼族,是「守月人」。"

壁画上的圣女手持九霄环佩,身后跪拜的守月人正在冰湖中打捞琴弦。最后一幅画面却被人为刮花,残留的朱砂勾勒出药王谷莲花纹。叶璃的银纹突然刺痛,童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怆:"他们背叛了……把琴弦献给冥河……"

帐篷外传来冰层碎裂声。守月人的青年冲进来嘶吼:"族长!冰湖祭坛有动静!那些东西……在挖「月泉」!"

独眼老者抓起骨弓冲出帐篷。萧寒紧随其后,只见湖心祭坛处,上百具药王谷尸傀正用腐毒钻头破坏冰面。钻头喷出的黑雾中,隐约可见「角」弦琴身的轮廓——这正是冥河在渡劫陵夺走的琴弦!

"冥河老狗……连月泉都不放过……"老者拉满骨弓,箭矢裹着银纹之力破空而去。箭尖触及尸傀的刹那,黑雾中伸出只覆盖青鳞的巨爪,轻松捏碎箭杆。

叶璃突然挣脱萧寒怀抱。女童的银纹脱离控制,在冰面铺成星图:"师父……月泉下面是初代圣女的「月魄」……不能让他们……"

混沌灵根感应到地底异动。萧寒的战纹刺入冰层,羽弦护甲吸收极寒转化为冰刃。巨爪的主人终于现身——那是半人半蛟的怪物,额间嵌着药王谷长老的玉牌,下颚却布满冥河特有的腐毒鳞片。

"试验品七十九号。"怪物喉咙里挤出人声,"奉谷主之命……取回圣女遗物……"

守月人的箭雨撞在蛟鳞上火星四溅。萧寒的冰刃斩向怪物关节,却发现它在吸收银纹之力:"叶璃!收回星图!"

为时已晚。怪物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琴弦核心——冥河竟将「角」弦炼成了蛊虫母巢!母巢中孵化的冰蛾扑向叶璃,每一只都带着噬魂蛊的幼体。

独眼老者突然割开手腕。守月人银纹集体亮起,冰湖下的月泉喷涌出乳白光柱。光柱中浮现初代圣女的虚影,她手中的九霄环佩缺了「角」「羽」二弦:"后世持琴者……以月为引……"

叶璃的银纹脱离身体,在光柱中凝聚成残缺琴弦。女童瞬间昏厥,萧寒的战纹强行连接月泉能量,混沌灵根深处响起祖师的警示:「月泉即灵墟——!」

怪物在月华下崩解。母巢中的「角」弦挣脱控制,与叶璃的银纹虚弦融合。冥河的怒吼从琴弦传出:"本尊的魂种已入月泉……你们守不住的……"

光柱消散时,湖面浮冰上多了具青铜棺椁。棺内女尸与叶璃容貌无异,银纹完整如新月,心口插着半截「宫」弦——正是沈青瓷临终前缺失的那部分!

青铜棺椁表面的冰霜在月华下蒸腾,棺内女尸的银纹突然流转,与叶璃微弱的脉动产生共鸣。萧寒的战纹刺入棺盖缝隙,混沌气触及「宫」弦残片的刹那,沈青瓷的残魂虚影浮现在叶璃身侧:"妹妹……用我们的血……唤醒月魄……"

守月人长老的骨刀突然横在萧寒喉间:"外乡人,此棺只能圣女血脉开启!"他割破掌心,银纹之血滴入棺椁凹槽。冰棺应声而开,沈青瓷的遗体竟化作荧光没入叶璃眉心——那是初代圣女分离的「月魄」,唯有双生血脉融合方能解封!

叶璃的银纹暴涨至全身,女童身形在光茧中舒展。当她再度睁眼时,瞳孔已呈新月状,指尖轻触湖面便凝出冰阶:"师父……月泉下的冥河魂种……在啃噬灵墟核心……"

湖心祭坛突然塌陷。被净化的「角」弦琴身沉入水下,露出直径十丈的幽蓝漩涡。冥河魂种凝聚的黑龙虚影盘踞其中,每一片龙鳞都是张扭曲的人脸——那些被吞噬的守墓人魂魄正在哀嚎。

"守月人,结「拜月阵」!"长老怒吼。十二名猎户的银纹交织成网,冰湖底部的古祭坛遗迹缓缓升起。残破的石柱上,初代圣女用琴弦刻下的箴言泛着微光:「月魄为引,灵墟为炉,焚尽诸邪」。

萧寒的混沌灵根突然失控。羽弦护甲剥落重组,竟在背后凝成残缺的琴身虚影——灵墟图第四层「渡劫篇」自动运转,将月泉能量转化为雷劫之力。黑龙虚影察觉到威胁,龙尾横扫掀起百米冰浪:"区区雷劫……"

"不是雷劫。"叶璃踏着冰阶升空,银纹在脚下铺成星路,"是三百年前就该完成的「锻器」!"她双手虚握,月泉中升起初代圣女的锻锤虚影,每记锤音都震碎一片龙鳞。

守月人的拜月阵在此刻达到巅峰。长老的独眼流出血泪,银纹脱离皮肤化作锁链捆住龙颈:"叛徒的债……该还了……"他的记忆随阵法流入萧寒识海——三百年前,正是他的先祖将琴弦献给冥河,导致圣女一脉几乎灭族!

黑龙的逆鳞处突然裂开缺口。冥河的本体虚影从中钻出,手中握着的「商」弦正疯狂抽取月魄能量:"你以为融合月魄就能抗衡本尊?"腐毒琴音化作万钧重压,守月人接连吐血跪地。

萧寒的灵墟图爆出强光。羽弦护甲彻底粉碎,混沌灵根核心浮现祖师虚影:"以身为器,以魂为火——这才是灵墟真意!"太渊剑在此刻熔解,与萧寒的右臂战纹融合成一柄暗金重锤。

"师父……打它的眼睛……"叶璃的银纹突然黯淡,月魄能量即将耗尽。萧寒的重锤裹挟月泉雷光,砸向黑龙左目——那里嵌着块青崖宗掌门玉玺碎片,正是凌霄子失踪的右半玺!

玉玺碎片崩飞的瞬间,冥河虚影发出痛吼。黑龙躯体土崩瓦解,魂种本源暴露成团蠕动的腐肉。守月人长老突然跃入漩涡,银纹在腐肉表面烙下星月咒印:"圣女……老夫赎罪了……"

月泉重归平静时,湖底浮起块冰晶碑文。碑上铭刻着灵墟图第五层「归源」的阵纹,而碑底压着的,正是初代圣女自刎用的匕首——那匕首的纹路,竟与叶璃银纹完全一致!

叶璃瘫坐在冰面上,新月瞳孔逐渐恢复常态。她抚摸着碑文轻声呢喃:"师父……灵墟图不是功法……是牢笼……"

北方的地平线突然亮起血光。冥河的咆哮震荡雪原,数百具药王谷尸傀正抬着青铜巨鼎逼近,鼎中浸泡的赫然是沈千山的遗体——他的胸口,插着最后一根「羽」弦!

守月人的幸存者默默拾起长老的骨刀。叶璃的银纹感应到极远处的波动,那是她记忆中的画面:暴雪深处有座青铜秘殿,殿门刻着与灵墟图同源的阵纹……

青铜巨鼎碾碎冰原的脆响中,沈千山的遗体缓缓立起。「羽」弦贯穿他的心口,腐毒与琴音交织成紫黑雾瘴,所过之处冰层龟裂,钻出无数药王谷培育的「蚀骨冰蛭」。叶璃的银纹感应到弦中残存的父女羁绊,踉跄后退:“姐姐……在弦里哭……”

守月人残部结成圆阵,银纹在雪地上烙出星月图腾。幸存的九名猎户割腕洒血,冰面浮起初代圣女遗留的「霜月镜」——镜光所照之处,冰蛭化为清水,却难抵尸傀大军的腐毒钻头。

“护住圣女!”独眼猎户推开摇摇欲坠的同伴,银纹化作锁链缠住巨鼎。沈千山的遗体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冥河的煞气:“璃儿……到父亲这儿来……”「羽」弦震颤,蛊惑之音让叶璃的银纹逆流,女童身躯不受控地迈向巨鼎。

萧寒的混沌灵根在此刻暴走。灵墟图第五层「归源」阵纹自主展开,月泉能量倒灌入体,右臂重锤崩解重组为七弦琴虚影——正是九霄环佩的完整形态!琴音「宫」调响起的刹那,沈千山遗体心口的「羽」弦竟被强行剥离!

“不!!!”冥河的本体虚影从鼎中钻出,腐毒凝成巨掌抓向琴弦。守月人长老临终前烙下的星月咒印突然亮起,月泉深处射出乳白光柱,将虚影钉在青铜鼎上:“你的魂种……早该湮灭了……”

叶璃趁机咬破舌尖,圣女精血洒在「霜月镜」上。镜面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初代圣女将灵墟图一分为五,分别封入九霄琴弦,而最后一道封印,正是她自刎后化作的青铜秘殿!

“师父……用归源阵!”叶璃的银纹刺入冰面,月泉能量顺着阵纹注入灵墟图。萧寒的七弦琴虚影暴涨,琴音化作实质锁链捆住青铜鼎。鼎身符咒寸寸崩裂,露出内壁刻满的献祭名单——药王谷三百年来「失踪」的玄阴脉女子,皆被炼成了琴弦养料!

冥河虚影在琴音中扭曲:“灵墟图困得住本尊一时,困不住……”话音未落,青铜秘殿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冰原裂开千丈沟壑,殿门上的「太虚镇魔印」与灵墟图产生共鸣,将冥河残魂吸入殿中!

沈千山的遗体突然软倒。叶璃扑上去接住那根染血的「羽」弦,弦身却传来沈青瓷的啜泣:“妹妹……父亲的心脉被冥河种了「傀芯」……他从未自愿……”

守月人残部突然跪地咳血。他们的银纹因过度催动「霜月镜」而碎裂,皮肤下钻出蛊虫——这是当年先祖背叛时,冥河种下的世代诅咒。独眼猎户将骨刀递给叶璃:“圣女……秘殿里有解咒之法……但需……”

他的遗言被风雪吞没。幸存的三人抬手指向北方,那里升起十二道青铜光柱,正是秘殿入口的「子午锁」。萧寒的灵墟图剧烈震颤,祖师虚影再度浮现:“入殿者,需断情绝念……你可想清楚了?”

药王谷的号角声再次逼近。叶璃将「羽」弦融入灵墟图,女童的身躯在琴音中长高寸许:“师父……灵墟图在吞我的记忆……但若这是唯一的路……”

秘殿门前的冰层突然塌陷。青铜阶下露出百具冰棺,每具棺内都封着与叶璃容貌相似的女子——她们是历代圣女转世的失败品,银纹残缺,心口插着不同琴弦。

“冥河用三百年试错……才等到你。”萧寒的七弦琴虚影护住叶璃,“但这次……他赌输了。”

殿门「太虚镇魔印」的阵眼处,缺了枚核心玉珏。叶璃的银纹突然刺痛,前世记忆涌现——那玉珏正是初代圣女自刎时,碎裂的本命法器!

北方的暴雪中,冥河本体的笑声震落冰崖:“本尊倒要看看……你们如何用残魂催动镇魔印!”

叶璃握紧沈青瓷的「宫」弦残片,将其按入灵墟图缺口。青铜秘殿轰然开启的刹那,她最后一丝童年记忆随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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