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世宋大富和吴雪成婚之后还改不了偷吃的毛病,被吴雪捉奸在床。
闹得也可大了。
她只不过是将时间线往前移了点,又多加了个人,顺带还换了个地点罢了。
程月弯要去随军的消息并未瞒着村里人。
倒不是她想弄得这么人尽皆知的。
只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说她过不了苦日子跟野男人跑了罢了。
吴桂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等到她知道的时候,程月弯已经带着两个娃娃坐上去海岛的火车了。
“妈妈,寄信不应该去邮递局吗?为什么刚才我们要去警察局啊。”
岁岁年岁虽然不大,但也还是分辨得清邮递局和警察局的区别的。
他看到妈妈把信件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警察局外头的一个箱子里头。
“妈妈是在帮助警察叔叔抓坏人啊。”
当天,一队警察就来到小碗村将宋铁林一家子给押走。
她那天是说不会再计较当初给她下药的事情。
但是宋铁林干过的触碰红线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啊。
至于吴桂花。
徐寡妇和刘寡妇还有宋娇一口咬定是宋大富强迫的她们。
这个年代流氓罪可是重罪。
估计得在里头待上一辈子咯。
还有那宋金宝,一身的“富贵病”......
够吴桂花忙活的了。
程月弯买了三张软卧。
当时售票的那大姐劝她买一张,顶多买两张就够了。
娃娃还小,挤一挤不是什么大事。
哪用得着一人给买一张啊。
但是程月弯坚持当这个“冤大头”,售票员也只能照做了。
卧铺的床不算大,两个娃娃挤着也睡不舒服。
尤其是愿愿,这小丫头睡觉不老实。
东一脚西一脚的,每天醒来都是个“大”字形。
虽然价钱比硬座贵了两倍,但至少这四天能过的舒服些。
第一日刚上火车那会儿,两个小的惊喜的不行,这边摸摸那边看看的,很快就累的睡着了。
太阳东升西落,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过。
火车隆隆向前,程月弯一手牵着岁岁,一手抱着刚睡醒的愿愿从厕所往回走。
虽然车上有乘务员,但是这个年代的人贩子太猖狂,她实在不放心让岁岁一个人去上厕所,也不放心将愿愿一个人放在车厢里头。
软卧车厢的走廊狭窄,愿愿揉着眼睛往妈妈怀里蹭。
走在前头岁岁却突然停住脚步。
虚掩的门缝里传来粗声粗气的咳嗽声。
程月弯推开门,茉莉香膏的气味早被浓重的旱烟味冲散。
左侧的下铺堆满灰扑扑的蛇皮袋,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翘着腿坐在岁岁的床位上吞云吐雾,鞋底沾的泥块簌簌落在雪白床单上。
角落里缩着个裹蓝头巾的老太婆,正把发黑的棉被往愿愿的枕头下塞。
“这是我们的位置。”程月弯将孩子护在身后,指尖捏紧车票。
男人斜眼瞥了瞥票根,喉头滚出混着痰的笑。
“大妹子,我老娘腿脚不好,你这铺不用上下床,行个方便呗!”说着竟伸手要拍她肩膀。
程月弯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她的两张下铺还是动用了点钞能力的嘞。
就是怕岁岁和愿愿摔着。
若不是这一个车厢里头四张床只有两张下铺。
“我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方便,你要是要下铺的话去找其他车厢的乘客看看有没有愿意换的。”
“请你们让开。”
谁的钱不是钱啊。
再说了,就他们这般问都不先问一下,直接就把人位置占了的做派,想要她同情心泛滥,不可能!
两人似乎也没想到程月弯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起话来倒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老太婆猛地掀开棉被,她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程月弯鼻尖,“带着俩拖油瓶还占三张床,资本家做派!”
“铁路规定一人一铺,我们花了钱,自然有权利享受。”
程月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壮汉突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程月弯:“少跟老子讲规矩!今天就占你这铺了,怎么着?”
他故意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们昨儿观察了一天了。
这女人一个人带着俩娃儿,身边还没个男人,是最好下手欺负的。
愿愿吓得下意识地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岁岁却挺起小胸膛:“坏人!这是我们的床!”
“既然您坚持要这个铺位...”她伸手从包里拿出车票,“那不如我们找乘务员评评理?”
程月弯算是看出来了,说什么换铺位,其实他们根本就是想白占一个位置。
壮汉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抢票。
程月弯早有防备,手腕一翻,顺势用指甲在壮汉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壮汉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要动手。程月弯身形一闪,顺手抄起桌上的热水瓶。
“哗啦——”
滚烫的热水泼在壮汉脚边,烫得他跳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老太婆尖叫着扑上来要抓程月弯的脸。
程月弯一个侧身,老太婆收势不及,“咚”的一声撞在了车厢墙壁上。
其他人闻声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程月弯优雅地坐在床边,两个孩子安然无恙。
壮汉裤腿湿透,狼狈不堪。
老太婆瘫坐在地上,头巾都歪了。
“打人啦!年轻人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了!”
老太婆突然“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没天理啊!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老太婆啊!”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揪着胸口的衣襟,浑浊的老泪说来就来。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这闺女就要赶我走啊!”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
几个不明就里的旅客对着程月弯指指点点:“这姑娘怎么这样啊...”
“带两个孩子还占三张床,让一张给老人家怎么了?”
程月弯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穿着崭新布拉吉裙子的年轻女人。
程月弯抬眼打量,这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烫着时髦的波浪卷,胸前别着某地文工团的徽章。
嗯,这地方听着好像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