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正的语气冷嘲热讽。
听起来像是因为刚才的拌嘴憋火,正好把不愉快和火气,阴阳在了江弦月身上。
“阿正!”周巍用眼神警告他。
江暮云忙握住他手背,柔声劝和:
“没事,三妹本来也到的晚,她平时早上不吃饭的。”
周汝正:“不吃饭?那她吃什么?”
江暮云脸一僵,“......”
“午餐是吃的。”
江知年适时开口解围,一脸温和笑着说,“早上会没胃口,年轻人都这样。”
他说完扭过脸,淡淡盯了眼江弦月。
“别杵在那儿,早说过来做客要注意规矩,看看你闹出的笑话。”
江弦月面不改色,轻轻看了眼周汝正,走到末尾的空位上坐下来。
她一声不吭,捡起筷子开始用餐。
江暮云瞥见她竟然敢吃饭,简直丝毫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脸上维系的温婉表情差点裂开。
江知年也跟着皱了皱眉,脸色微沉。
“还以为真不敢吃。”周汝正低声哂笑。
“有完没完?”
周巍忍无可忍,沉着脸训斥:“不吃离座,没人栓着你!老在这儿添什么堵?”
周汝正眉峰挑了下,直接起身离座,走的干脆利落。
周巍脸色难看,恨不能追上去踹这兔崽子一脚。
不过他一走,餐厅里的气氛倒是瞬息平和下来。
没人再说话。
江弦月坐在末位,安静垂着眼,一口一口填饱肚子。
——她才不会为了江暮云的脸面,饿着自己。
又不是傻了。
——毕竟今天如果留不下来,下一顿吃饱饭,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儿,她低垂的睫羽轻颤了下,开始有点期待周汝正会怎么选择了。
他会因为迫切想要睡她,而帮她。
还是会在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后,突然意识到为她得罪江家不值得,而选择放弃呢?
怎么办?
她真希望他能上钩呢...
*
早餐结束。
所有人都回房间取行李,准备出发。
江弦月吃到胃里饱胀。
她走得很慢,推开房门,就见到周汝正坐在她床边,眼神瞬间亮了下。
男人长腿敞开,坐姿肆意,正百无聊赖逗弄身前蹲着的那条大白狗。
江弦月不太认得出这狗什么品种,但从粗壮的四肢和结实的体型能判断出,这大狗血统纯正,长得也很凶。
她远远立在门边,没有贸然靠近。
周汝正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问:
“怕狗么?”
江弦月背倚住门,笑颜温柔说:
“我被狗咬过。”
周汝正挑了下眉,似乎有点惋惜,然后长腿一挡,将狗拦在自己腿边。
“那怎么办?我想到个好主意,你要是实在怕...,啧,只能再换一个主意。”
江弦月看了眼那条哈着大舌头,十分温顺蹭他手背的大狗,蹙了蹙眉。
她犹豫几秒,眸色暗不见光,然后淡淡开口: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汝正眼眸深黑,定定凝视她片刻,唇角缓缓勾起来,低声失笑。
他一条腿伸直,一边笑地不可自抑,一边从西裤裤兜里慢吞吞掏出一只血袋。
“逗你的,胆子果然不小。”
他晃了晃那只血袋,眯眼笑着,语声慢条斯理引诱她。
“过来,乖乖让我咬一口。”
江弦月定睛看着他,墨丸似的眼瞳黑到发亮。
这一刻,男人那张肆意不羁的笑脸,明明怎么看都又痞又坏,但却与她认知里的救世主神颜吻合。
仿佛受到撒旦的蛊惑,江弦月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周汝正黑眸幽暗,目光沿着她腰线滑落,盯在雪白旗袍的开衩处。
“要腿,自己撩。”
江弦月毫不犹豫抬手,指尖却落在脖颈处,解开了旗袍领扣。
一颗,一颗,又一颗。
盛夏时节,旗袍的丝绸缎料被玉扣坠着滑落,敞开。
袒露大片雪白。
周汝正勾起的笑弧僵在嘴角,目光直直盯着那片酥软雪丘,瞳孔缩了缩。
“你...”他失声。
“玩就玩大一点,你最好一次咬死了我,一劳永逸。”
江弦月温柔眉眼笑弯,上前半步,俯下身,微微偏颈,将纤细柔弱的脖颈递给他,还用指尖点了点颈侧动脉。
“咬这儿,血流不止那种。”
她音腔绵软,余光却瞥见男人的视线根本不在她脖子上。
周汝正盯着她胸脯,因弯腰而争先恐后挤出来的春光,他瞳孔紧缩,眼白几乎要渗出血丝。
江弦月眸光微颤,抚在颈侧的纤细指尖,缓慢下移,落在他目光所及的春色处。
轻柔问,“喜欢的话,今晚就可以给你。”
周汝正眼睑微红,掀起眼帘,眸若深渊锁住她脸。
“说话算数?”他嗓音喑哑。
江弦月勾唇,背着手歪了歪头,缓缓凑近,在他唇畔吻了下。
“大少爷,人要学会争取啊,动作快的话,不需要等到晚上,我就是你的了。”
女人呵气如兰,像极了蛊惑人犯错的女妖。
周汝正喉结上下滚动。
兀地伸手握住她后颈,薄唇重重覆在她唇上。
江弦月猝不及防,下唇被他用力吮了一口。
她愣住。
下一瞬,周汝正却松开她,垂着眼,将她衣衫不整的衣领掩上。
他捏住玉扣。
一颗,一颗,又一颗,重新系好。
他抬眼,修长指节在江弦月白嫩小脸儿上捏了一把,哑着嗓子低斥。
“别动不动就脱衣裳,以后你身上每一片衣料,只能我来脱。”
江弦月定定看着他眼睛。
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直接撩起她旗袍下摆,粗鲁地撕扯了两下,露出两条细白长腿。
他低头,毫无犹豫张嘴,一口咬住她大腿侧的软肉。
“啊...!”
江弦月毫无心理准备。
这一下痛到她皱眉,叫出声。
周汝正松口,舔了下犬齿,看着她冷白肌肤上的齿痕,笑声在胸膛里震颤。
指腹摁在渗出血丝的齿痕上,揉了两下。
他自觉满意,满怀愉悦地挑了挑眉。
“盖了章,往后你归我了。”
*
‘汪—汪汪!’
“啊——!”
原本江家人已经陆续从主楼里出来。
周家人也等在庭院里,准备送行。
人到的差不多,行李几乎都装上了车。
楼上却突然响起这么一阵激烈的狗吠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的尖叫。
周老爷子瞬间脸色一变,回头怒瞪周巍。
周巍也是脸色难看,扭头就朝管家发脾气。
“钢炮儿怎么跑出来的?!阿正人呢?你们怎么看狗的!!”
管家战战兢兢,忙说:
“我去!我这就去把它关回去!”
他转身就往主楼里跑,老胳膊老腿儿迈的飞快。
大少爷养的狗,生人勿近,见人就扑。
偏偏那条狗是他的心头肉。
周巍生怕婚宴这几天会出事,千叮咛万嘱咐要周汝正把狗关好,要等江家人走了才准放出来。
谁料到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出岔子。
几步台阶,老管家跑的额头冒汗,生怕那狗扑到院子里来,再吓坏江家人。
结果还没等他跑进前厅,就见周大少爷从里头一阵风似的窜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
“让开!”
周汝正厉喝一声,三步两步窜下台阶。
直接挤开人,把怀里血淋淋的江弦月往车里一塞,‘砰’地将车门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