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杭景枝看到村长,忙跟他打招呼。
村长向她点了点头,道:“景枝啊,是你要借高考资料吧,我怕沈营长找不着,我去看看。你就这里等沈营长一下哈。”
杭景枝连忙点头,声音温软地说了声:“谢谢村长。”
她也这才知道,原来村长一直就在隔壁院子里。
村长上楼,看到沈砚坻正低头在那一堆旧书里翻找着资料。
“沈营长,要不我来找?”村长小心翼翼地问。
沈砚坻没抬头,只低声冷冷道:“不用。”
沈砚坻翻了好一阵,终于在一堆书籍里扒拉出一本泛黄的、封皮写着《高中总复习资料》的书籍。
他拂了拂灰,翻阅了下,是数学资料,挺全。
他站起身,把那本书籍夹在腋下,又顺手拣了几本语文、英语书、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看是否合适。
杭景枝正在想着怎么给母亲做思想工作,想的出神。
一颗小石子 “嗖” 地朝她飞来。杭景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石子擦着她衣服飞过去。
“你们干嘛!”她冷声一吓,几个小孩往后一退。
“坏女人!我妈说你专门骗人!是坏人!”小男孩嚷了一句,声音高得整条巷子都听得清。
杭景枝无奈,这连小孩对她的意见都那么大。
她往前追了几步,瞪大眼睛,双手叉腰,佯装凶狠地喊道:“你们这些小鬼,再这样我就要把你们抓去喂野狼咯。”
小朋友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声音颤抖地说:“她是坏女人,我们快跑!”
说完,几个小朋友转身就要跑,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慌慌张张地从另一条小路冲出来,一头跟其他几个小朋友撞在一起,杭景枝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只见小男孩满脸泪痕,哭腔带着颤音:“姐姐,有人掉进河里了,你快去救救他!”
“在哪里?快带我去!” 杭景枝一愣,立刻顺着小男孩说的方向往河边跑去。
等跑到河边,眼前的景象让杭景枝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拼命挣扎,溅起的水花杂乱无章,那孩子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在向世界发出绝望的求救信号。
他的脑袋在水面上时沉时浮,嘴里不断灌进河水,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河边显得那么无助。
杭景枝四顾有没有救人的工具,什么都没有,她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河水的冰冷,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河中。
“扑通” 一声,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她包裹,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冻得她浑身一颤。
她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其实并不擅长游泳。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上过一两节游泳课,但那都是套着救生圈的,真正在水里的经验少之又少。
但此刻,救人迫在眉睫,她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奋力朝着落水的孩子游去。每划动一下手臂,她都感觉像是在推着千斤重的东西,河水的阻力让她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她的双腿在水中拼命蹬着,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好不容易靠近了孩子,杭景枝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就在她抓住孩子的那一刻,孩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因为害怕,紧紧地箍住她的脖子,那股力量大得让杭景枝差点喘不过气来。
杭景枝拼命挣扎,想要掰开孩子的手,可孩子却越抱越紧。
“别怕,姐姐会救你!” 杭景枝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缺氧和紧张变得沙哑。
她的脸涨得通红,试图安慰孩子,让他放松一些,可孩子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死死地抱着她。杭景枝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进冰冷的河水,胸口闷得难受。
她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保持平衡,可带着一个孩子,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她的双腿越来越沉重,像是被灌满了铅,每一次划水都变得无比艰难。
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只有那孩子惊恐的眼神格外清晰。
就在杭景枝感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 “扑通” 一声跳入水中。
杭景枝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沈砚坻如同一尾灵活的鱼,迅速朝他们游来。
沈砚坻很快就游到了他们身边,他先伸手抓住孩子,用力将孩子从杭景枝身上拉开,然后一只手紧紧抱住孩子,另一只手伸向杭景枝。
“抓住我!”
杭景枝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住了沈砚坻的手。
“快,别松劲!” 沈砚坻大喊着,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杭景枝,仿佛要用目光传递力量给她。
杭景枝用力点头,嘴唇紧闭,紧紧抓住沈砚坻的手。
沈砚坻用力一拉,将杭景枝和孩子往岸边拖去。他的手臂肌肉紧绷,每一次划水都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
杭景枝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移动,耳边是河水的哗哗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他们到达了岸边,沈砚坻先将孩子抱上岸,然后又转身将杭景枝拉上了岸。
杭景枝上岸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和疲惫,身体因为寒冷和惊吓而不停地颤抖。
那模样像只刚被拯救上来的可怜的幼猫,湿透的衣服更是紧贴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勾勒出如玉雕琢般的腰身曲线。
细腰、直背、雪肤,水珠顺着她颈侧一路滑落,落入锁骨中那道浅浅凹陷,眼尾微红,唇瓣因缺氧而艳得惊心。
像被雨打湿的梨花,又怯又媚,美得让人呼吸一滞。
沈砚坻站在她身旁,身上的衣服也是湿透了,却仍旧挺拔冷峻。
他面色沉沉,盯着她的模样,忽然脱下了外套,丢在她身上:“穿好。”
声音很冷。
杭景枝愣了一下,慢慢抬头。
对上沈砚坻那张熟悉的脸——
男人五官深刻,眸色沉沉,像压着层冷雾,即使此刻水珠从鬓角滴下,也没有半分狼狈感。
她下意识抱紧身上的外套,低声:“谢谢你……”
沈砚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水痕与曲线间,忽地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