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嘿嘿,
顾向北觉得也挺巧的,本来还以为这案子要侦破了,结果介绍信一看,这上面奔丧的地点人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该说不说,这就是缘分!
而此时被喧闹声吵的脑子嗡嗡嗡个不停的许枝枝听到这话,心情复杂的朝着那位“老李”望去。
若是她的妆前外貌,那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老娘迷不死他。
可现在她顶着鸡窝头,一脸荷包褶子老年斑,一身黑衣黑裤奔丧装,好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得他不敢白头偕老!
刚刚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就用小镜子照了一下,确实有点渗人。
本来想着到了驻地,先找个招待所,昏天暗地的睡她一个美容觉,然后再去空间找点好吃的,穿上最潮流的大花袄子闪亮登场。
可现在计划落空了。
不过遇上也好,正好能洗脱自己人贩子的嫌疑,在火车上待了三天,虽然住的是卧铺,但火车上不能洗澡,上厕所也不方便,此刻她身上异味很重。
她想睡觉,想洗澡。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许枝枝抬头朝着来人的方向露出了八颗小白牙,笑容慈祥,
“你好!”
就见迎面而来的男人,身形魁梧,眉眼如刀削一般,唇形方正适中,自带咬紧牙关的既视感。
书生气跟硬朗的阳刚之气同时存在他身上,
许枝枝人都看呆滞了,刚刚维持的驼背体态也瞬间挺直,来往的嘈杂声仿佛消失了一般,那人自带光晕的出现在眼前。
不愧是男主哈!
这光环也太明显了。
周恬这死丫头,竟然靠纯yy就能塑造出这么帅气的男人,只能说在书里,她吃得可真好!
还不让自己吃,呸,她偏吃!
“老李,这老同志介绍信写的是给你奔丧,长得跟你也不像,应该不是伯母吧?”
顾向北拉过好兄弟,将手上的介绍信递过去。
李文竹接过信,当看到许枝枝几个大字的时候,他身躯微震。
是她?
那个在梦里打掉孩子,改嫁他人的自私女人许枝枝?
视线垂下,落到对面人的身上,
老同志穿着黑衣黑裤,皮肤黝黑,褶皱明显,跟新婚夜里娇花一样的新娘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她倒真像家里要办丧事的老太太。
可仔细观察,又能从细节处找到许枝枝的影子。
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神澄澈干净,湿漉漉的,让李文竹陡然想起离开前那晚,两人贪欢后,她垂泪扑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毫无征兆的,他用手指刮了一下许枝枝的面颊。
“嘶!”
许枝枝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陡然抬头,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的怒气。
李文竹看到自己手上的炭黑色,沉默看了她几秒,
果不其然!
化妆了,是她!
可目光触及她这一身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不成是真给自己奔丧来了?
想到这里,李文竹目光幽暗,
“你来干什么?”
还等着破案的顾向北一家人:???
真认识啊!
心里默念了一遍介绍信上面的名字许枝枝,噢噢噢,想起来了,之前他接过许枝枝的电话,也听过对方自报家门。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老李的媳妇丫。
意识到错把新娘当老娘的顾向北嘿嘿一笑,面色不自然地挠挠头,
“老李,这介绍信上面的名字是嫂子吧,瞧我这记性,该打,我说怎么看着不像老太太。”
顾向北牵着大丫往对面一指,
“大丫,快喊人!”
大丫鼓着脸踟蹰:“奶奶?”
“你个傻丫头,喊什么奶,这是李叔的媳妇,叫婶婶!”
李文竹没管对面的一家三口,眼睛一直盯着许枝枝,
他又问,“就你自己坐的火车?”
“嗯,带着手铐坐了三天的火车。”许枝枝故作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还铐一起的双手。
面上可怜兮兮,心里啧啧感叹!
千里随军,万万没想到见到男主会是这种情形,虽然事出突然,但许枝枝刚刚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她微微抬起手,白皙的手腕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因为手铐摩擦出来的那一抹红尤其刺眼。
许枝枝这具身体天生白皙,只要有一点伤痕,看着就特别刺目。
“文竹,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许枝枝怯生生的看着他,眼眶泛着泪花。
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样,让李文竹本来满肚子的问号都化为了乌有,他转头冲身边的乘警解释了许枝枝的身份,又出示了军官证。
事情彻底清楚了,原来这位风韵犹存的老太太确实是来奔丧的!
只不过男人没死,一切都是误会!
乘警赶紧给许枝枝解开了手铐,正连声说对不起的时候,当地公安就赶到了。
按照流程,还是得去公安局录口供。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李文竹带着许枝枝先去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
而顾向北几人便留在派出所的大厅等待。
大厅里,
许春娥还在跟自己男人叨咕,“向北,刚刚那老太太真是李营长的媳妇?”
就单论长相来说,李营长那张脸是真好看,她这个大老粗多看两眼都脸红心跳的。
配一个年纪这么大媳妇?
那家里是咋想的?
顾向北解释,“不一定年纪大,我猜嫂子应该是有化妆!等会看看吧。”
不过,他媳妇刚刚脸红个什么劲儿!
他承认老李是长得好看,可好看的男人呀,一言难尽,还不如他这样长相憨厚老实的呢。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文工团的白雪,炊事班的刘巧儿。
特别是白雪,会作诗,还能唱能跳,自从文工团来了之后,单身小伙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看嫂子刚刚那怯生生的样子,怕真是压不住茬。
思忖的瞬间,那边许枝枝已经将满脸特殊的妆容给洗掉了,露出白生生的一张漂亮小脸蛋。
看到这样娇滴滴的妻子,李文竹目光怔怔,
“这一路辛苦了,你身体还撑得住吧?”
其实他想问孩子还在吗?
但没敢问出口!
许枝枝眨了眨带着水珠儿的睫毛,摇摇头,“我不辛苦,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死,即使隔着千里,我也要带着孩子来找你。”
李文竹身形一顿,他目光锁住许枝枝还留有水珠的脸颊,眸眼深深,
“你是说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
“当然!”
许枝枝点头,温柔而坚定的道,
“我一路都有好好吃饭,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就算,就算是最不好的结果,我也要将你的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长大!”
前辈子她当了三十多年的社畜加单身狗,就连开刀的前一个小时还在工作,身体更是累到罢工。
这辈子婚已结,那不如换个活法。
做一个被人宠着的小女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以后还会平步青云。
只要他无条件的宠着自己,自然就能过上看花看云看世界的养老生活。
李文竹看着许枝枝那因为隐忍难受而变红的眼眶,心忽然就酸涩起来。
她竟然对自己用情这么深?
亏自己还因为一个梦怀疑她是个自私自利的恶女人。
李文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搓着手,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是木木的揽住许枝枝的腰肢,又怕勒着孩子,生平头一回这么手足无措的对待一个人。
“不会的,你不会独自抚养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许枝枝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暗自吐槽,果然自古情种出富家。
带男人就要有当幼师的觉悟性!
她大学做兼职的时候去过美术小苗苗班兼职,对孩子的心理还算有一定的了解。
许枝枝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儿童心理学,一边抱住李文竹精瘦有力的腰,用尽全力拥抱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