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纷纷看向不远处那个明媚的少女。
沐亭夏从人群中挤出来,笑吟吟地看向周臣砚,“你娶吗?”
周臣砚眼底溢出一丝笑意。
刘美心一看,原来是刚刚跟人相看的土包子。
不由一阵讥诮:“是你啊,连一个傻子都瞧不上,你凭什么认为......”
周臣砚打断她的话:“我瞧得上。”
他看向沐亭夏,“什么时候去领证?”
沐亭夏目瞪口呆,这会不会太快了?
刘美心气疯了,这男人什么意思,看不上她却瞧上了这个乡下女人?
这分明是打她的脸!
“你一个残废也就配......”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甩她脸上。
刘美心捂着脸尖叫:“你敢打我?”
沐亭夏瞅着她,眼神冷飕飕的:
“你口口声声的残废,是一名伟大而光荣的军人!”
“他是在抓敌特的时候,被数名敌特用刀刺伤的!”
“没有他们在前方流着鲜血冲锋陷阵保护国家和人民,哪有我们在后方的安稳日子过,就你也配骂他!”
周围倏然一寂。
有些人低下了头,有些人红了眼,为自己刚刚异样的眼神感到愧疚。
更有不少人都纷纷谴责起刘美心。
沐亭夏哼道:“辱骂军人,我打你一个耳光都是轻的!”
周臣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冷峻的眉眼不由柔和下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严肃地看着刘美心:“刘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辱骂保家卫国的军人,看不起乡下人,这样的思想觉悟怎配当老师!
我们乡村小学也是在乡下的,可请不起你这样高贵的老师,你被开除了!”
竟是刘美心任教的小学的校长,刚巧他今天到镇上开会,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出。
“高、高校长,不是您想的那样......”
被众人谴责,刘美心也不敢呆下去,慌忙追着高校长出了国营饭店。
周臣砚今天坐了轮椅过来,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将轮椅放在角落。
沐亭夏在他的示意下,推着他离开国营饭店。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来相看?”她好奇问道。
周臣砚:“受伤前就跟人约好了,正好今天来医院换药,就顺便过来了,没想到又见到你了,正好,我向上面申请的奖励也下来了,还想着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沐亭夏十分欣喜:“不用,直接给我就行。”
上回他离开的时候,已经给了她二十块钱,正是那些钱让她度过了一次难关。
沐亭夏心里感激他。
周臣砚看着她清凌凌盛着喜意的眸子,嘴角微扬。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如此鲜活,嗯,还有点彪悍。
跟今天他看到的模样很不一样。
半个月前,周臣砚受战友嘱托,去探望他的父母,经过沐亭夏所在的兰溪大队时,发现有人行为鬼祟地往后山去,便悄悄跟了上去。
没想到对方竟是敌特,而且还有两个同伙。
对方发现了他。
周臣砚出任务时手受了重伤,现在是单拳难敌六手。
他没有硬抗,而是先撂倒了其中一人后,飞快退走,却很快被另外两人追上围攻。
剩下两名敌特身手不及周臣砚,但他们身上有刀,周臣砚腿被刺伤,滚下山坡撞到了树干,折了腿,一时间动弹不得。
“老朱,这人不能留!”其中一名敌特眼露凶光,匕首锋利的尖端朝他狠狠刺下。
危难之际,周臣砚突然发现离两名敌特不远的一棵树后悄然闪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少女手持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有些紧张,但临危不乱。
她竖起指尖朝他无声一嘘,又点了点后面的敌特。
周臣砚会意。
下一秒,少女冲出来,站在后面的敌特刚一转头,迎面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眼前一晃,倒在地上。
刺杀周臣砚的敌特被突然出现的声响分了心神,被周臣砚奋力扑过去,夺了对方的刀,将其压在地上。
少女眼疾手快,再次上前补了一棍子,又倒了一个。
周臣砚:“......”
“你受伤了。”她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周臣砚:“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周臣砚,是一名军人,这两人是敌特,麻烦你下山帮我喊几个人前来帮忙。”
原来是军人。
沐亭夏眼睛很亮,嘴角一弯,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我叫沐亭夏,亭亭玉立的亭,夏天的夏,我爹也是一名军人。”
周臣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沐亭夏走前又交代:“你先在这等着,喏,这根棍子给你,若是人醒了,你再给他们一棍子。”
周臣砚:“......”
小姑娘有点虎。
————
看着眼前的姑娘明媚鲜活的眉眼,想到刚刚她在她大伯娘面前却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周臣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后来从大队长那里知道她父亲牺牲了,她母亲没多久也改嫁了,没带走她。
她现在住在她大伯家。
看她大伯娘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还给她介绍那样不堪的人家,想来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好过。
沐亭夏推动轮椅:“接你的人还没来,我们现在去哪儿?”
周臣砚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嫁我,去领证。”
沐亭夏傻眼:“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都当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嫁给我了。”周臣砚笑了。
沐亭夏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开玩笑了。”
她刚刚是不想看身为军人的他被那样势利的女人看低了,加上俩人也算认识,她一冲动就冲上去了。
周臣砚神色严肃了几分:“没开玩笑,你大伯娘给你安排那样的相看对象,八成是冲着彩礼要把你卖了。”
沐亭夏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所以刚刚我给搅黄了。”
“你搅黄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或许下一次的对象更加不堪。”周臣砚看着她,“不如,你嫁给我,正好,我也省得听家里安排,一次次地相看,谁知道下一次有人羞辱我,还会不会有人像你这样维护我。”
沐听夏怔了一下,深深看他一眼,忽然笑起来。
“好。”
“那,你怕不怕我真的残了?”周臣砚问。
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底,军医让他先养着,后续观察再说。
沐亭夏微微一笑,嘴角两个浅浅的笑涡,笑容明媚又鲜活:“不怕,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