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晏临晞抱着纸箱站在749所宿舍门口时,电子表显示07:58。
B1层的宿舍区比想象中宽敞——单人间,独立卫浴,书桌上甚至配了台高配置电脑。
唯一特别的是天花板四角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像永不闭合的眼睛。
她刚把行李放下,门铃就响了。
"晏姐!我是林小满,陈少校让我来带您熟悉环境!"
门外站着个娃娃脸女生,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天然卷,迷彩服口袋里塞满零食,手里还举着半根能量棒。
晏临晞扫了眼她胸前工牌:林小满,后勤保障部,权限等级C。
"食堂在哪?"她直接问。
林小满眼睛一亮:"这个点早餐快收了,但我偷偷留了俩肉包——"她从兜里掏出塑料袋,"还热着呢!"
包子油渍渗过塑料袋,在他迷彩服上晕开一片污痕。晏临晞接过包子,指尖触到馅料温度——58℃左右,微波炉加热过。
"带路。"
走廊上,林小满像只兴奋的麻雀:"晏姐您太牛了!昨天您修好那台干涉仪的时候我就在监控室,李工脸都绿了!您知道那设备卡了我们多少项目吗?三个!其中有个是给东海舰队做的声呐阵列……"
晏临晞突然停下:"监控室能看到所有实验室?"
"啊?呃……"林小满猛地捂住嘴,眼睛滴溜溜转,"这个…那个…保密条例说不能聊监控布局……"
"那就是能。"晏临晞咬了口包子,"带我去厨房。"
"啊?"
"厨房。我需要黄油、面粉和可可粉。"
林小满张大嘴:"您要做饭?所里食堂24小时供餐啊!"
"做实验。"
749所的厨房比军用基地那个更专业——不锈钢操作台足有十米长,嵌入式烤箱能精准控温到±0.5℃,甚至还有液氮罐和分子料理机。
晏临晞系上围裙,从柜子里翻出原料。林小满蹲在料理台对面,眼巴巴看着她把黄油切成小块。
"晏姐,您真要烤饼干啊?"
"嗯。"
"可今天不是要去T7报到吗?裴首长最讨厌迟到的……"
晏临晞把搅拌碗推给他:"打蛋,顺时针三十圈。"
林小满立刻闭嘴,乖乖干活。
二十分钟后,面团成型。晏临晞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碾成粉,混入面团。
"这啥?"林小满凑近嗅了嗅,"闻着像薄荷?"
"改良配方。"晏临晞把面团压模成小熊形状,"咖啡因+牛磺酸+微量苯甲酸钠。"
烤箱预热到180℃,饼干送入后散发出诱人甜香。林小满咽着口水在烤箱前转悠,像只等待投喂的流浪狗。
"叮!"
金棕色饼干出炉瞬间,林小满伸手就抓——
"烫。"晏临晞拍开他的爪子,"等两分钟。"
"就尝一块嘛!"林小满趁她不注意,抓起饼干塞进嘴里,"唔!好次!"
晏临晞看着表:"感觉如何?"
"香!脆!甜度刚好!"林小满又摸了一块,"就是有点苦尾……咦?"
她突然瞪大眼睛,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晏、晏姐……"他声音突然拔高,"我心跳好快!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血管里跑马拉松!"
晏临晞淡定记录时间:"正常反应。"
"可我的腿自己动起来了!"林小满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脚开始打拍子,然后是右腿,"停不下来啊喂!"
饼干里的化合物开始全面起效 ,简单来说:
一块饼干=十杯浓缩咖啡+五罐能量饮料。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林小满突然蹦起来,四肢像提线木偶般乱舞,"救命!我在跳街舞!可我根本不会街舞啊!"
她一个后空翻撞翻料理台,锅碗瓢盆哗啦落地。
晏临晞退到安全距离,继续记录:"心率?"
"一百八!"林小满边做wave边哭喊,"我要死了!等等——这节奏感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自动跟着厨房广播里的《最炫民族》卡上拍子,踢腿转身行云流水,甚至来了段即兴地板动作。
警报声骤然响起。
"B区厨房生命体征异常!"天花板喇叭传出警报,"检测到心率过速个体,安保人员立即前往!"
当裴御沉带着医疗队冲进厨房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林小满倒立在冰箱顶上旋转,迷彩服沾满面粉;晏临晞坐在料理台上记笔记,脚边堆着十几个空饼干袋;而闻讯赶来的技术员们正举着手机疯狂录像,有人甚至开了直播。
"让开!"军医推开人群,"患者在哪?"
"这儿!"林小满从天花板吊灯荡下来,一个完美落地,"医生!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我能连续做五百个俯卧撑!我还能背圆周率3.1415926535……"
裴御沉一把揪住晏临晞手腕:"你给她吃了什么?"
"提神饼干。"她亮出药瓶,"改良版,理论上能让人保持清醒状态12小时。"
"实际呢?"
晏临晞指向正在用扫把跳钢管舞的林小满:"看来代谢速度比预期快30%。"
医疗组好不容易按住林小满,测完血压后脸色大变:"首长!她这状态得送医院!"
"不用。"晏临晞从烤箱取出新一批饼干,"吃这个就能解。"
众人定睛一看——这批饼干是绿色的,散发着淡淡草药香。
她掰下一小块塞进林小满嘴里,"镇静配方。"
十秒后,林小满突然瘫软下来,眼皮沉重如铅:"Zzz……"
医疗组:"……"
技术员们:"……"
裴御沉捏了捏眉心:"所有人,删除录像。林小满关禁闭24小时。"他转向晏临晞,"你,跟我去实验室。"
"等等。"晏临晞把绿色饼干装盒递给他,"熬夜后吃半块,比咖啡管用。"
裴御沉看着饼干盒上贴的标签——"核能小饼干(镇静型)",底下还用铅笔标注:"首长专用,剂量x2"。
他忽然勾起嘴角:"你知道擅自给长官下药在军规里算什么吗?"
"知道。"晏临晞拎起背包,"所以配方我加密了。"
监控室里,值班军官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厨房,默默掏出小本本记下:
"08:47,T7新成员首日战绩:
1.放倒后勤部员;
2.发明违禁食品;
3.获得首长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