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礼回过神，哼笑了一声，后退半步，这会儿又变得礼貌有分寸。

“好了。”

他奖励般揉了揉桑妤的脑袋。

“看在你这么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大方原谅你。”

正巧包厢的门被人从里侧打开，谢商礼抽回手，转头就往楼下走。

桑妤摇头，轻叹了口气。

沈肆嘴里叼着烟，本来就是出来找人，看到楼梯口一闪而过的高大背影，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一眼。

随后收回目光，看着脸颊比平时红了几分的桑妤皱眉。

“什么时候来的？”

酒吧的灯光昏暗，桑妤大半个人都掩在阴影下。

她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目光恢复平静。

“刚刚。”

五年时间，沈肆早就受够了桑妤这副没有情绪起伏的样子。

一点微不足道的期待变成厌烦，没看桑妤一眼，狠狠甩上门。

动静很大，惹得过路的人全都将视线投过来。

桑妤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礼品袋，转身下了楼。

回到包厢的沈肆情绪难平。

在外人看来，是桑妤没脸没皮地纠缠了他五年。

但其实，他们之间，是他先清醒着开始的。

闷闷吸了几口烟，沈肆在一众好友疑惑的视线中又气冲冲地拉开门出去。

包厢门口早就没了人。

看到被放在墙角的礼物袋，沈肆瞬间暴躁，一脚踢飞。

里面的东西掉在地上。

看清是什么礼物后，沈肆爆了粗口。

“艹”

袋子里的是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和去年生日，桑婉送给他的那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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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妤从酒吧出去的时候，谢商礼正靠在墙上吸烟。

许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下来，看到她，眸光微凝。

愣了一秒，拿出烟盒熄灭烟，嘴角重新扬起。

“来找我？”

桑妤脚步停顿，没否认，也没回答。

转身走到隔壁的小商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包水果硬糖。

“谢礼。”

谢商礼没接， 捏着烟盒，神色晦暗不明。

随后，他将烟盒用力捏成一团，抛进垃圾桶，看着桑妤问道：“谢谢我那晚让你很满意？”

“……”

桑妤表情几经变化，眼底明显印出两个字。

有病！

但桑妤不语。

也没拆穿谢商礼的自作多情，将怀里的糖往他手里一塞，重新回到酒吧。

谢商礼抱着一大袋与他名声完全不符的水果糖，怔忪了很久，才小心翼翼撕开一个小口，拿了一颗嗅了嗅。

桑妤返回二楼，沈肆留了一个服务员在包厢门口等待。

确认了身份，便带着她去了地下一楼。

这家酒吧是沈肆的个人财产，装潢设计全凭他的喜好。

地下的娱乐场所不对外开放，桑妤下去时，沈肆正拥着一个模样娇俏的女人，耐心教她玩桌球。

桑妤走过去，拿了球杆，站到沈肆对面，一杆清场。

“阿肆。”视线落在沈肆身侧。

沈肆眼底光芒闪烁，推开怀里的女人，笑容变深。

“我的妤妤桌球竟然玩得这么厉害，以前怎么从来都不说？”

他走到桑妤身边站定，正要牵她的手，却被桑妤不着痕迹地避开。

将球杆放回原位置，桑妤道：“只在手机上玩过，第一次上手尝试。”

沈肆也不生气，打发走专门叫来的陪玩，揽着桑妤的肩膀，带她去沙发那头坐下。

林赫扬瞥了桑妤一眼，从酒柜里拿了两瓶上好的波尔多。

倒了一满杯放在桑妤面前。

“这是我们这个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你是肆哥的女朋友，想要得到我们的认可，必须喝下这杯酒。”

林赫扬声音不小，不远处玩牌的几个人过来围观。

明摆着为难人，见沈肆没阻止，纷纷开口撺掇。

“一杯酒而已，眼睛一闭一睁就喝完了，桑二小姐，你可要快点，别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我们都是一块长大的，沈少用情至深，这几年没见他身边有什么人。既然选中你，桑二小姐肯定有不一样的本事，也让我们开开眼呗。”

“就是就是， 快喝呀，再不喝，小心沈少一个不高兴，把你给踹喽。”

……

屋里的几个人全都跟着起哄，坐等看好戏。

桑妤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一眼沈肆。

沈肆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神态恣意，朝她点头：“他们没恶意，喝吧！”

桑妤慢条斯理地伸手，指尖轻轻一点，“当啷”一声，装满红酒的杯子倒在桌面上，碎成了几半。

如血一样潋滟的红酒也流的到处都是。

“桑妤，你什么意思？”

林赫扬站在正对面，来不及躲避，白色的裤子上晕染了一大片酒渍。

桑妤敛眸，掩去眼底深处呼之欲出的燥气，睫毛微颤。

“刚才打了一杆手软，阿肆，我不是故意的。”

沈肆忽然笑了笑。

“没关系，一杯酒而已，倒了就倒了，但朋友定下的规矩不能坏。”

“桑妤，为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