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于茜把批好的作业摞齐，抬头看着面前的姑娘：“听同学说，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林汀颜：“嗯，已经好了。”
“这就好，你哥哥上次跟我说这件事，我还担心你不能适应学校里的生活。”于茜松了口气，“行，你出去吧。”
林汀颜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出门的时候跟尤琳碰了个面，后者对她笑了笑，她也回了个笑容。
门口的墙壁外倚着一个人，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露出的衬衫领口敞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薄的青色血管。
沈舟昱身边站着个男生，正跟他说话，他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是一贯散漫。
林汀颜的脚步顿了顿。
“哥，就这么说好了，这周你一定要来啊。”
沈舟昱微微颔首，把手机揣进口袋，目光落在林汀颜身上。
他微微挑了下眉。
林汀颜：“？”
这什么意思？
不让她告诉老师，看见他带手机了？
沈舟昱闲闲地开口：“不走，又看我？”
又来，每次自己看他，他似乎都要问个缘由，难道非得自己说：
“哦~不好意思我被你迷住了。”
“你帅的人神共愤，我不看你看谁。”
诸如此类的话他才满意吗？
一开始林汀颜或许还有几分想解释的心，听多了感觉脸皮都厚了。
她摆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想告诉你，你衣服扣子开了。”
语气委婉又诚恳，“在学校里不好好穿衣服，是会被抓起来的。”
沈舟昱：“……”
林汀颜笑了笑，擦身而过，才发现走廊里好多女生在偷偷看他。
果然，长着这样一张脸，到哪里都很招人注意。
……
班上，课间时分班里很嘈杂。
南昭又在跟后面的徐诚聊天，看见林汀颜回来眼睛一亮：“颜颜，你回来啦，茜茜和你说什么了？”
林汀颜坐下来：“没说什么，就是知道我能说话了。”
“看吧，茜茜还是很关心你的。”
徐诚探头探脑：“汀颜，我觉得你能说话之后整个人都活泼好多，之前见你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乖的女生。”
“小胖这就是你眼力见不够了。”南昭揽着林汀颜的肩膀，“我的姐妹，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觉得你更有趣。”林汀颜弯了弯眉眼，“这叫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南昭捂着小嘴乐：“嘿嘿，会夸多夸。”
林汀颜揪着南昭的小辫子玩，又听见南昭问：“颜颜，你是不是跟沈舟昱之前见过，而且说过话了？”
林汀颜的手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第一次跟沈舟昱说话都不结巴。”
“哈？”
南昭笑嘻嘻地解释：“哈哈哈开个玩笑，我看很多女生跟他说话都脸红，我以为你第一次跟他说话也会这样。”
林汀颜沉吟：“那也不至于。”
“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
林汀颜想了想，把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南昭，后者又气又无语：“又是蒙原那个普信男，以为谁都想当他女朋友啊。”
“你也遇到过？”
“咦你别说，我怕被这种人缠上。”
徐诚也露出十分嫌弃的脸色：“这个人原本是隔壁职校的，他爸花大价钱给他弄到一中来了，就这样他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以为会招女生喜欢。”
林汀颜费解：“自认为招女生喜欢的点在哪？”
南昭慢慢吐出两个字：“有钱。”
“……”
林汀颜：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徐诚都看不下去：“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学校哎，居然想在这花钱泡妞，真不知道这种毒瘤留在学校干什么。”
“而且，他还以为自己长得帅。”南昭掉一地的鸡皮疙瘩，“我有个朋友被他这样追求过，差点没给她恶心坏了。”
林汀颜伸出手：“打住，可以了，我不想再听了。”
眼睛受伤过一次，耳朵不想再被伤害一次了。
南昭托腮：“所以，是沈舟昱来帮了你？”
“嗯，裴斯然也在。”林汀颜说，“沈舟昱这个人挺好的，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欢人看他。”
徐诚：“不会吧，我觉得还好啊。”
南昭也接了话茬：“是啊，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林汀颜沉默了下。
那为什么她一看沈舟昱，这人就非得问出来。
要么是自恋，要么就是……对自己占有欲还挺强的，不让别人看。
她笑笑：“我随便说说，大概是感觉错了。”
—
嗓子好了之后，林汀颜也没有理由不上晚自习了。
爸妈对她的要求低，低到只要能健康快乐地活着就行，从来不管她考试考的好不好，唯一还操心点她学习的人就是林砚了。
林汀颜晚自习又被叫去了办公室。
于茜指着面前厚厚的一沓习题册，“这是你哥哥给你送到学校的，你拿回教室去吧。”
林汀颜整个人都傻掉了：“这些……都是吗？”
“是啊。”
“……”
林汀颜真的想把她哥套上麻袋，然后暴打一顿，打的他再也不敢作妖。
于茜看这姑娘半天没动，思量着：“你是不是搬不动，那我喊个男生来替你搬？”
“不用不用，老师我可以。”
林汀颜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瘦的胳膊。
于茜想说“要不还是找个人来吧”，就看见林汀颜已经端着书出去了。
这书摞起来比她的脑袋还要高，林汀颜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撞到别人。
她想，这么进班，岂不是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而且这么多习题册她怎么可能写的完，她哥这是在换着花样虐待她。
微微分神了一刹，林汀颜就不小心跟前面的人撞了一下，手拿不稳，书向前面倒去。
意料之中的倒塌声并没有出现。
抽离了她怀抱的书此刻稳稳落在沈舟昱的手中，清冽的嗓音响起：“这么多书？”
林汀颜抬眸，深吸了一口气：“抱歉，给我吧。”
早知道分两次搬回去了。
“你抱着书能看见路？”
“……看不见。”
一开始林汀颜想着教室就几步路，她走慢一点就行了，应该不会撞到人。
沈舟昱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看不见，然后抱着书乱撞。你在学校当危险分子？”
“……不是。”
“在学校里这样，是会被抓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