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季鸿被她眼里的失望刺到，声音轻了些，“我当然喜欢你。”
姜瓷又压抑下心头的苦涩，笑了出声，“我知道了。”
喜欢分很多种，但季鸿的喜欢明显不是伴侣的喜欢。
不然他不会犹豫那么久。
季鸿被她的笑晃得刺眼，手下攥得愈紧，“那你在闹脾气，是因为你知道江昕芸回来了是吗？你明知道我跟她早就分手，对我来说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在误会什么？”
姜瓷又轻轻地笑，“她对你来说真的无关紧要吗？”
季鸿毫不犹豫：“是。”
他又说谎了。
季鸿是何等骄傲，让他真正厌恶的人，根本不屑看一眼。
而昨晚，江昕芸坐他腿上，现在，他脖子上还有她留下的痕迹。
无论他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光是姜瓷又亲眼所见的这些，都是这两年间，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亲密举动。
“上个月十七号泽煦哥举办的那场宴会，后半场你去了哪里？”她问。
这个疑虑，始终像一根刺般扎在心口。
提起这事，季鸿眸光轻滞了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瓷又抿唇，等着他说。
季鸿解释：“那晚小杏仁突发高烧，我临时离开带小杏仁去医院，整晚都在陪她。那天宴会，我怕你会担心才没提起，你不要多想。”
终于得到确切的答复，姜瓷又终于释怀了。
所以，那晚她注定不会和季鸿一起。
不管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将右手搭在季鸿的手上，一寸寸掰开他的手指，挣脱他的桎梏。
季鸿双眉蹙起，还没开口，就听姜瓷又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放不下她。”
“我已经说了……”
“你也不爱我。”姜瓷又轻声打断他，“现在不放手，以后是会后悔的。”
“小杏仁需要妈妈，但我不适合。”
季鸿深深地看着她，薄唇抿紧成直线。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只是想找个人照顾杏仁吗？”
姜瓷又：“难道不是吗？”
空气忽然凝滞。
季鸿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嗓音透着喑哑：“你确定想好了吗？如果你不跟我结婚，你在姜家的处境会多难。”
姜瓷又面色平静，“我想得很明白。”
季鸿视线在她面上反复流连，始终找不出一丝强撑的迹象。
姜瓷又心知他是有顾虑的，自己之前固执去接近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被人看低也无所谓。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抽离出来。
姜瓷又眼睫轻颤，之前她或许也会这么认为。
现在不一样了。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她对着季鸿再次扬起笑，“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吧，阿鸿哥。”
他们确定关系之后，姜瓷又就不叫他哥哥了。
现在，她要退回原位。
听到她这么说，季鸿清冷的眉眼愈发幽冽。
“随你。”
姜瓷又以为自己会难以呼吸，努力了多年，什么也没得到，然而听到季鸿这句话，她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从前，她把季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
宴会到了尾声。
姜瓷又跟季鸿道了别，走向场外出口。
但季鸿仍留在原地，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逐渐模糊，心口莫名发堵。
曾经追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自顾自就要断了两人的关系。
曾经的那些炙热的爱，都只是假象而已……
季鸿手按眉心，撇去脑海中的想法，眸色冰凉。
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只希望今天的决定她不会后悔。
……
姜瓷又离开会场，接到了左双双的电话。
“瓷瓷，你现在怎么样了？”
姜瓷又将语气放轻松，“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很好。”
听到她这话，左双双也安心了，“那就好，话说回来，你为婚宴推脱了白天鹅舞台剧的演出，可是白费了那么久的努力。现在听说现在主演张导还是很不满意，你要不要试试跟张导说一声重新回去呀？毕竟演出就在下周，再不赶紧可就来不及了！”
提起这事，姜瓷又顿了下。
之前她怀疑自己怀孕，心有顾虑推脱了舞台剧的演出。
后面去检查，果然是怀了。
她满心欢喜，想第一个告诉季鸿，却撞见了季鸿跟江昕芸私会，却得知这个孩子父亲来路不明……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现在她怀孕这事，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姜瓷又低头看向小腹，“嗯，我会找机会跟张导说……”
这个孩子来得不巧。
原本她打算去打掉，但现在如果流产后养身子，怕是来不及。
一周而已，不会有什么变故。
她挂断电话，重新抬眸时忽然又看到那张惹人嫌的脸。
封星阳居然还没走。
男人的似有所察，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桀骜张扬的眉眼微挑，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么喜欢偷看我，怎么，真移情别恋了？”
听着这人玩世不恭的语气，姜瓷又扯了唇，“封少放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恋你。”
封星阳唇角的笑瞬间冰冷。
不远处一个人刚才就把封星阳和姜瓷又近距离的暧昧模样看在眼里，脸色阴沉。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封星阳看谁眼神那么专注。
不过姜瓷又和封星阳怎么可能？圈子里谁不知道两人死对头。
目光看到姜瓷又时，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随即身影扑向了封星阳，不偏不倚横在了姜瓷又与他的中间。
只不过，封星阳不经意躲过了她的触碰。
女人面色僵了一瞬，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
“阿阳，我不该跟你闹的……我以后再也不耍小脾气了，我们复合好不好？”
姜瓷又被稍微撞开了些，手指蓦地缩紧，下意识抚上小腹。
本能的反应，令她不禁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