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到期的前一个月,姜南杉搬了家,搬到了一个安保系统严格的高档小区。
君庭这边的房租一月八千,她跟一位名叫夏瑶的同龄女性合租。
搬到小区的第一天,夏瑶热情地帮她收拾了书桌。
一张拍立得照片从书中滑了出来,夏瑶捡起来后问道:“南杉,这是你跟谁的合影啊?”
姜南杉将照片重新夹进了书里,无波无澜地应道:“前男友。”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贺北峥了,这晚却因他失了眠。
她自认已经从这段感情里走了出来,可跟贺北峥这段感情太过深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留在心里的痕迹依旧清晰。
北峥:
贺北峥在这一年开拓海外市场,在国外分部站稳了脚跟,拥有了绝对话事权。
他不断积累自己的人脉,不动声色地计划着调入申城总部。
这一年贺远山来了国外分部,让贺北峥去见一个世交家的千金。
贺北峥没给贺远山什么好脸色,原本就算不上和睦的父子关系因这件事变得愈发紧张。
贺远山只能暂时作罢,碰了一鼻子灰回了国。
这一年他回了两次申城。
一次是在姜南杉毕业,进入申大口腔医院的时候。
另一次是在圣诞节。
圣诞节当晚,他买了一张电影票,戴着口罩进了放映厅,目光一直落在前排那个身影上。
他以前总觉得苗岁佳碍眼,可此刻远远看着姜南杉脸上的笑,心里对苗岁佳多了份感激。
两人离开放映厅的时候,他的目光追随着姜南杉的背影——
姜南杉,圣诞节快乐。
*分手第七年
南杉:
姜南杉在学习工作上算得上是一帆风顺,如同千里马遇到了伯乐,先是博导,后是周主任,都对她有知遇之恩。
在申大口腔医院的人才引进计划中,八年制博士学历者,取得规培证后可直接报考主治医师,无需额外的工作年限。
姜南杉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病例管理经验,同时发表了高水平核心期刊论文,被提前一年破格提拔为主治医师。
这一年姜南杉忙到了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收到苗岁佳和姑姑的信息后,才恍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以往傍晚就会打烊的咖啡店,今晚到这个时间点了,却还在营业。
姜南杉走进咖啡店,看到玻璃橱窗内还摆放着一个四寸的蓝莓小蛋糕。
这家店带给她很多温暖,最初还是跟贺北峥一起来的这里。
在等待店员打包时,那双桃花眼猝不及防地晃过她的脑海。
如今再想起他,已经不会难过了。
抚平想起他时泛起的波澜,而后祝愿他顺遂无虞。
北峥:
按照计划,贺北峥会在明年或后年调任到申城总部。
但他归心似箭,一个人恨不得拆成了两个人用。
这一年盛夏时节,他没能抽出时间回申城,却提前安排好了咖啡店在7月27日营业一整天。
这是他能想到的,跟她产生联系的唯一方式。
哪怕并不能确定她这一天会不会走进这家咖啡店。
收到国内传来的信息时,贺北峥心头一颤,弥漫在心头上的浓雾仿佛被一股劲风吹散。
这些年来,他陷入了挣扎的折磨之中。
在疲惫的深夜,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时刻,他总会想起姜南杉,一边恨她说不爱就不爱,一边又恨自己忘不了她,还担心她身边有了别人。
他每年往返于美国和申城,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窥探她的近况,但他无法从中判断出她是不是去爱别人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如果她给了别的男人机会,大概率不会一个人吃蛋糕。
贺北峥指尖轻触照片中她的脸——
我们是南杉北峥,不是南辕北辙。
再等我一年,不准爱别人。
*分手第八年
南杉:
在申大口腔医院,担任主治医师满5年后,可提交病案和科研等材料,申报副主任医师评选。
姜南杉过上了她想要的平静安稳的生活,对未来的职业规划也愈发清晰。
看着姜南杉的工作稳定了下来,姜君霞开始操心起她的感情生活来,总觉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跟她提起了找对象的事情。
长年的单身生活让姜南杉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和内核,她投身自己的生活,并不觉得孤独想要人陪伴,更不想基于想拥有一个情感寄托而开启一段新的恋爱。
不过她内心深处一直想有个家,所以在年初的时候,她买了一套房。
跟贺北峥分开了这么多年,姜南杉原本以为她跟贺北峥再无交集,却没想到从室友口中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贺北峥,他回国了。
北峥:
贺北峥被调任为安晟集团总部CEO的消息,在集团高层内迅速传开。
起初集团高管并不把贺北峥放在眼里,贺宥礼才是他们公认的商业奇才,而贺北峥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接任了贺宥礼的位置。
可近几年贺北峥在国外的商业成就,比贺宥礼更胜一筹,总部高层心悦诚服地接受由他来接管安晟集团。
回国前一晚,贺北峥从床头柜上拿起好柿花生的玩偶看了很久。
自从落地申城后,贺北峥一直忙得连轴转。
乔星冉的电话打进来时,他正在一个酒局上,派助理去带乔星冉去医院。
隔天,贺北峥随口问了助理一句乔星冉的伤势。
助理提到“申大口腔医院”时,贺北峥神情一顿,“申大口腔?”
“是的,贺总,乔小姐去综合医院拍过了颌面CT,结果显示下巴骨折了,需要去申大口腔医院看门诊,已经挂上了明天的号。”
贺北峥嗯了声,“明天我陪乔星冉去看门诊,把我时间给调出来。”
助理怔住几秒后,应了声是。
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贺北峥的心情并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欢欣,而是非常复杂,尤其是看到姜南杉的神情始终平静如止水。
离开门诊室前,他看她的最后一眼在说——
姜南杉,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