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奇怪的氛围中吃完。

　　饭后班长提议去楼上打球唱歌，姜茉一刻也不想多待，和黄老师来到外面找了处咖啡店聊天。

　　“老师，您女儿的病怎么样了？”姜茉一坐下，便立刻开口问道。

　　黄玉容看着面前的姑娘，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无奈笑了笑：“好一些了。”

　　“下周就能手术。”

　　姜茉闻言放心不少，拉着黄老师聊起了过去的事。

　　“对了老师，咱们一中现在的治安怎么样了？”

　　黄玉容道：“现在好多了，每条小巷都安装了监控和路灯。”

　　姜茉还记得高中时，学校周围的治安不算好，尤其是出了校门。

　　那会要上晚自习，下课时是晚上八九点，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很破，路灯都没有，每次姜茉走那过都要提心吊胆。

　　高考前，那条路更是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姜茉吓的不轻，后来还是在上初中的隋漾每晚都来等她放学一起回家。

　　“茉茉，你现在也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黄玉容问道。

　　姜茉愣了下。

　　这是第二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了。

　　可她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辈子她的目标明确，就是嫁入豪门，成为人上人。

　　可现在这条路显然不适合她了。

　　一时间，姜茉也迷茫了。

　　“先找工作吧。”想了想，姜茉道。

　　黄玉容点了点头：“现在工作不好找，但是也别胡乱将就委屈了自己。”

　　姜茉乖巧道：“知道的，老师。”

　　“……刚才饭局里，你还好吧？”

　　姜茉撇撇嘴：“一个渣男而已。”

　　黄玉容沉默了会，道：“那你有想过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段感情吗？”

　　“有啊，如果现在有个帅气多金，身高腿长的男人追我，我立马开始！”姜茉开玩笑道。

　　黄玉容闻言，哭笑不得：“你啊，怎么择偶要求还是这么高。”

　　姜茉鼓鼓脸颊，有些羞赧。

　　“那正好，老师这儿有个处处都符合你要求的人，要不要见见？”

　　姜茉随口道：“那好啊，老师你介绍我们认识吧。”

　　黄玉容怎么听不出她的玩笑话，无奈道：“老师说真的。”

　　姜茉笑了笑：“老师，我也说真的。”

　　“那正好，他今天也在，我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

　　姜茉傻了：“啊？”

　　不会是同班的吧？

　　看出了姜茉的呆愣，黄玉容解释道：“放心，不是班上的男生。”

　　不是班上的？

　　还这么符合她的要求？

　　姜茉怎么想都觉得黄玉容在逗她玩。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黄老师挂断电话没多久，咖啡店的风铃‘叮’地一声响了。

　　“他来了。”黄玉容朝门口挥了挥手：“祁渡。”

　　祁渡！？

　　姜茉瞪大眼，循声看去。

　　男人缓步走来，身上换了件挺括的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一小片线条清晰的锁骨，褪去了之前卫衣的松弛感，多了几分清隽利落。

　　姜茉看愣了，直到人在她对面落座，这才回过神来。

　　不是！？

　　怎么会是祁渡？

　　这才一个小时，他还换了身衣服！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黄玉容看了眼祁渡，硬着头皮开口：“茉茉，这位是祁渡，我丈夫的学生，你应该也认识。”

　　姜茉讪笑一声，捧起咖啡杯，根本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却不成想，祁渡率先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祁渡。”

　　——姜茉，我是祁渡。

　　男人的声音，和记忆深处的少年有了很大出入。

　　如今的他，嗓音温和低沉，像浸了温水的大提琴弦，落在耳里格外舒服。

　　连目光都沉静得像深潭，没有半分锐利，只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姜茉愣了愣，才抬手回握过去。指尖刚触到他的掌心，就感觉到他轻轻握了下，随即松开，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她抬眼再看他，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线条干净利落，连鬓角的碎发都修剪得整齐。

　　半点也看不出来多年前那个穿着破洞卫衣、靠在巷口抽烟的混混模样。

　　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透进来，在他肩头洒下片浅金，衬得他周身的气质愈发干净清透，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沉稳。

　　明明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却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这是祁渡？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有这么大？

　　祁渡收回手，指腹微稔，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又很快压下去。

　　这身简单的白衬衫。

　　她刚才多看了他五秒。

　　“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黄玉容忽然起身。

　　姜茉甚至来不及阻止，黄玉容就已经离开了。

　　好吧。

　　姜茉也没想到，只是出来喝个咖啡的功夫，就相了个亲。

　　虽说祁渡哪哪都符合她的要求。

　　但面前这个男人，可是曾经被她拒绝过的啊！

　　尴尬。

　　姜茉只觉得尴尬，恨不得立刻长双翅膀飞走。

　　“姜茉。”男人忽然开口，喊她。

　　姜茉立刻回神，正襟危坐：“在的。”

　　祁渡眸色一暗，唇角露出一抹笑：“你在紧张？”

　　姜茉一噎，为他的直觉莫名感到耳根发烫，乖巧一笑：“没有吧。”

　　两人都很客气的样子。

　　没有谁先打破平静。

　　“很抱歉，我的忽然出现好像给你造成了困扰。”祁渡无奈笑了下，眉眼清冷温润。

　　姜茉垂下眼，双手搭在膝盖上，“我也没想到黄老师竟然说真的……”

　　对面的姑娘很拘谨。

　　习惯性露出乖巧无害的模样。

　　或许她不知道。

　　这副模样有多可爱。

　　祁渡收回视线，竭力克制心中泛起的异样感，让自己看上去不算失态。

　　“是我让黄老师牵线搭桥的。”祁渡道。

　　姜茉懵了下，“啊？”

　　祁渡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家里催得紧，很冒昧打扰。”

　　姜茉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祁渡语气平和，继续道：“我需要一个妻子。”

　　这下姜茉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所以……？”

　　祁渡抬眸，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像是在说一个稀松平常的事：“所以，你能嫁给我吗？”

　　姜茉瞪大眼，不可置信：“嫁给你！？”

　　祁渡愣了下，似乎也反应过来，他的要求有多离谱。

　　脑海里闪过黄铎的话。

　　尊重她。

　　“我名下资产不多，但应该够你后半辈子无忧。”

　　“本人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一八八，身体健康，母亲两年前去世，家中只有奶奶和妹妹。”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拒绝我。”

　　看似尊重，实则利诱。

　　黄铎要是在这，恐怕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