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郭将军府内,杀伐之气尚未散尽。
郭顶天卸下沾血战甲,那蓝色妖兽血在烛火映照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面容刚毅,双眸深邃,眉宇间带着常年征战留下的煞气。
这次边塞之行,又折损了一名筑基三层的得力手下,如今正值用人之际。
“将军,探子回报。”一名黑衣护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讲。”郭顶天头也不抬,正在擦拭手中的坠星长枪,这把陨铁神器只有筑基十层的修士才能拿的动!
“清河镇张老伯家,三日前诞下中品木灵根男婴,已被云木宗接走。”
郭顶天手中动作微顿,眉头轻蹙:“木灵根?”
他放下长枪,转身面向护卫。大夏王朝素来以金、土属性灵根为主,崇尚肉身强化之道,木灵根虽不契合,但也有可用之处。
“还有何事?”
“四大家族、兵部尚书、镇国公府…皆已派人前往拉拢那产子之女。”护卫恭敬回禀。
郭顶天冷哼一声:“这帮老狐狸,动作倒是不慢。”
“那女子可曾答应?”
“并未。”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府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心中盘算着什么。片刻后,转身吩咐:“去,备一份薄礼,三日后再送至张家。”
“将军,为何要等三日?”护卫不解。
“让他们先争个头破血流,咱们最后出手,方显诚意。”郭顶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张家小院内,人声鼎沸如集市。
三日来,各方势力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张老伯坐在堂屋正中,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那双浑浊的老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马蹄声。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策马而来,胸前绣着金丝蟒袍,正是兵部尚书府的管家。
“张老伯,我家大人有请!”管家下马,递上一封烫金请帖。
众人见状,纷纷色变。兵部尚书在朝中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岂是他们这些普通商贾、宗门能比的?
张老伯颤抖着接过请帖,连连作揖:“多谢大人垂青!多谢!”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时,远处又传来车马声。这次来的阵仗更大,足足十几辆马车,车上插着“镇国公府”的旗帜。
“天啊!连镇国公都来了!”
“这下热闹了!”
围观的镇民们议论纷纷,眼中满含敬畏。
镇国公府的总管是个白胖的中年人,下车后直接走到张老伯面前,拱手道:“张老伯,我家国公爷有意招柳儿姑娘为府中贵客,月俸百两,另有宅院一座。”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镇国公,那可是连朝中大臣都要礼让三分的身份!
张老伯激动得语无伦次:“国…国公爷…这…这…”
张柳儿却是眉头微蹙。
正想着,院外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两名骑士,但身上的气魄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压抑。
为首那人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正是郭将军府的副将。他翻身下马,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张柳儿身上。
“张姑娘,我家将军有请。”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众人心中炸响。郭将军在大夏王朝的地位超然,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要倚重三分。
张柳儿心中狂跳,终于等到了!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矜持地点点头:“烦请转告将军,柳儿三日后必到。”
副将点头,转身离去。
待众人散去后,张柳儿回到房中,看着坐在床边的楚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楚盛,”她的声音冷如寒冰,“咱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楚盛心中冷笑,表面却不解的问道:“这是何意?”
“何意?”张柳儿冷笑一声,“我要去将军府了,自然不能带着你这个累赘。”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随手扔在楚盛面前:“这里是八颗中品灵石,当初你随礼八两银子,如今我还你八颗灵石,算是仁至义尽了。”
楚盛看着那个布袋,苦笑道:“毕竟夫妻一场…”
“夫妻?”张柳儿打断他的话,眼中满含讥讽,“你也配?不过是个入赘的废物罢了!”
她转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纸休书:“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各走各路!”
楚盛看着那纸休书,不再与她争执,淡然道:“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说完,他起身整了一下衣衫,拿起布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张老伯见状,有些不忍:“柳儿,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好歹人家也…”
“爹!”张柳儿厉声打断,“难道你想让我带着这个废物去将军府丢人现眼吗?”
张老伯被她一瞪,立刻闭上了嘴。
……
三日后,将军府门前车水马龙。
张柳儿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头上插着珍珠步摇,整个人显得端庄秀丽。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府中管家走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地位。管家将她安排在东院的一处厢房,房间虽不算豪华,但也算雅致。
“张姑娘,你先在此休息,稍后会有人来安排你的事务。”管家说完便离开了。
张柳儿坐在房中,心中满怀期待。她想象着郭庆得知她来到将军府后的惊喜表情,想象着两人重修旧好的温馨场面。
正想得入神,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张柳儿连忙起身,以为是郭庆来了,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庆哥哥,你…”
话说到一半,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进来的不是郭庆,而是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此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你是谁?”张柳儿声音颤抖。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俺是忽延虎,将军府第一猛士。听说你能生出带灵根的娃娃,将军让你服侍俺。”
张柳儿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不…不可能…郭庆呢?我要见郭庆!”
忽延虎挠了挠头:“郭庆?哦,三公子啊。他昨天就被将军派去边塞历练了,三年内不准回来。”
“什么?!”张柳儿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她这才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郭顶天要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能生育灵根子嗣的能力!
忽延虎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是害羞,嘿嘿笑道:“娘子莫怕,俺虽然长得丑了些,但力气大得很,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他就要上前动手动脚。
张柳儿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
另一边,楚盛拿着那八颗中品灵石,心情复杂地走在清河镇的街道上。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怀中掏出一颗灵石,在意识中呼唤系统:“系统,吸收灵石!”
然而,系统毫无反应。
楚盛皱了皱眉,又试着用手握住灵石,口中念道:“吸收!融合!升级!”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有些着急了,左手拿着灵石,右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嘴里念念有词:“芝麻开门!阿里巴巴!系统启动!”
正当他手舞足蹈的时候,忽然感觉口袋一轻。低头一看,布袋里的灵石全不见了!
【叮!系统升级进度:7/10000】
楚盛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系统是自动吸收的,不需要他做什么特殊操作。
看着面板上的进度条,楚盛心中一阵肉疼。七颗中品灵石啊,那可是七百两黄金!就这么没了!
他咬咬牙,决定先把剩下的灵石换成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清河镇东市最是繁华,其间 “汇通钱庄” 独占半条街面,朱漆大门高逾丈许。两侧铜狮镇门,檐下悬着八盏羊角宫灯,未及近前便觉气派非凡。
门内伙计足有十数人,皆身着青布长衫,腰系素色腰带,往来穿梭间井然有序,偶有算盘声清脆入耳,更显钱庄兴旺。
楚盛推门而入,不等他环顾四周。
一个年约二十的伙计已快步迎上,脸上堆着笑容,拱手躬身道:
“这位客官是要存银、取钞,还是兑换通宝?”
“我要兑换黄金。”楚盛掏出一颗中品灵石。
伙计看到灵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的好的,客观请稍等。”
楚盛心思,这钱庄伙计的服务态度倒是不错,有一丝穿越前银行vip客户的待遇... ...可没过半晌他就后悔了。
伙计接过灵石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开始询问各种问题:“请问客官贵姓?家住何处?这灵石从何而来?有无凭证?”
楚盛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但随着问题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客官,您说您是张家的赘婿?可有婚书为证?”
“客官,您说这灵石是张家给的?可有张家主的手书?”
“客官,您的生辰八字时能否详细说明?父母姓甚名谁?祖上三代可有案底?”
楚盛被问得头昏脑涨,怒道:“你们这是兑换灵石还是查户口?”
伙计依然笑眯眯的:“客官息怒,这都是规矩。毕竟灵石贵重,我们必须确保来源正当。”
经过一番折腾,伙计拿着一堆资料去后堂请示。半个时辰后,他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客官,经过我们掌柜查验,您的身份存疑,这灵石的来源也无法证实。按照钱庄规矩,不予兑换!”
楚盛怒了:“什么叫身份存疑?我堂堂正正的大活人站在这里!”
伙计冷笑道:“客官,您说您是张家赘婿,可张家已经发出告示,声明与您恩断义绝。您说灵石是张家给的,可却毫无凭据。这样的灵石,我们岂敢收?”
“你们这是欺人太甚!”楚盛拍桌而起。
伙计脸色一变,厉声道:“大胆!敢在汇通钱庄撒野?来人!把这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
话音刚落,后堂走出两个壮汉,身上散发着筑基期的威压。
楚盛感受到那股威压,立刻怂了。他连忙赔笑道:“误会误会,在下这就走!”
说完,他抓起灵石就往外跑,身后传来伙计的冷笑声:“炼气二层废物,也敢来我钱庄撒野!”
楚盛逃出钱庄,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这操蛋的修仙世界比穿越前的现实世界还可恶!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镇东的一片废弃宅院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楚盛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四处打量着。
“兄台,卖什么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凑了过来。
楚盛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颗灵石:“中品灵石可收?”
中年人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查看:“好货!好货!不过在黑市,价格你懂的…”
“多少?”楚盛问道。
“四十两黄金,一口价!”
楚盛心中一阵肉疼。正常价格是一百两,黑市只给四十两,简直就是抢劫!
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咬牙同意:“成交!”
中年人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四十两黄金递给楚盛:“兄弟爽快!以后有好货记得照顾小弟的生意!”
楚盛心如刀割,六十两黄金,他不靠系统的话,这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
谁料刚经过汇通钱庄门前,便见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正从钱庄内春风得意地走出,手中拿着一叠银票。
“哎呀,六十两黄金到手!这买卖做得真是舒坦!”那人得意洋洋地数着银票,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楚盛见状,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在青石板上狠狠跺了几脚:“他娘的!老子被坑了六十两黄金!这帮黑心的王八蛋!”
几句穿越前国粹脱口而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
不知不觉中,楚盛经过了李寡妇的门前。
这处宅院他再熟悉不过,当年就是在这里被李蓉蓉一巴掌扇飞,断了两根肋骨,至今想起胸口还隐隐作痛。
院门大开,里面传来争吵声。楚盛好奇心起,悄悄凑近门边偷听。
只见院中站着三个人: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散发着筑基期的威压,一看就不是善茬。
中间站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穿着绸缎长袍,手中拿着一卷账册,正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李寡妇,你这房租拖欠两个月有余了!今日若是再不交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尖嘴男子声音尖锐刺耳。
李蓉蓉站在堂屋门前,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钱管事,求您再宽限几日吧!民妇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多纹银…”
“宽限?”钱管事冷笑一声,“咱家已是仁至义尽!此宅月租伍佰文,你一拖便是两月有余!咱家还没跟你算利钱!你倒先提宽限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