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先给一个下马威，挑战从此开始常务副市长杨鸿昌的“七寸”被姜彤彤捏得死死的，他自然不敢有丝毫逾越。

顾倾城心里清楚，只要杨鸿昌稍有异动，姜彤彤手里的那些证据，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看着杨鸿昌这般识时务，顾倾城便收敛了攻势。

既然已决定将他作为一枚棋子，此刻自不必急于将其“斩落马下”。

市长路万里等一众常委，将杨鸿昌的顺从看在眼里，心头都有些不痛快。

然而，在这等正式场合，面对台下众多下级干部，谁也不敢公然与这位新任一把手正面冲突。

即便是路万里，也觉得方才替杨鸿昌说了几句违心之言，此刻脸上有些挂不住，索性闭口不言。

顾倾城不动声色地示意杨鸿昌，坐到原先公安局长秦公路的位置上。

在座的明眼人心知肚明，唯独杨鸿昌本人还蒙在鼓里，丝毫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安排。

顾倾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同志们，我顾倾城在此重申一遍，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深入临江市的各个县区进行调研。”

“会后，我欢迎各位随时到我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也鼓励大家有任何情况直接与我电话沟通。”

“我的私人号码，大家可以记一下，是189……”

顾倾城念完电话号码，话锋一转：“好了，今天是我履新的第一天，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请各位常委谈谈各自的工作安排，我不想过多耽误大家的时间。”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路万里等人都是官场老手，深谙其中之道，此刻纷纷表态：“我暂时没有需要汇报的工作。”

顾倾城逐一征询了主席台上的常委们的意见，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人。

见无人再有异议，顾倾城向市委副书记刘金通微微颔首。

刘金通作为会议主持人，随即宣布：“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场。

此时，市委统战部长林博文却径直走向顾倾城，当着路万里的面，沉声说道：“顾书记，我先排个队，等您方便的时候，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杨鸿昌此刻更不敢拂逆顾倾城，也紧随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顾书记，也请给我留个位子，我随后也想向您汇报工作。”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刻公然表态要求汇报工作，无异于赤裸裸地宣示：“我愿站到您的阵营，与您同进退。”

紧接着，青川县委书记 赵树明也走到顾倾城面前，语气恳切：“顾书记，我是青川县的 赵树明，希望能向您汇报工作，请您给我安排个时间。”

江南县委书记陈景峰也随即上前，恭敬说道：“顾书记，我是江南县的陈景峰，恭候您的召见，希望能向您汇报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陈景峰不仅是县委书记，同时还兼任着临江市的副市长，这在临江市并不多见。

云溪县委书记林秀娟也凑了过来，表示：“顾书记，也请给我排个号，等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到您办公室汇报工作。”

随后，市档案局局长周建明、宗教局局长徐静怡、气象局局长郭浩宇、市农机局局长高玉量以及党史办主任田文博也相继上前，表达了汇报工作的意愿。

顾倾城一一记下了这些单位及其负责人的名字，并表示近期将会亲自到他们的单位进行调研和座谈，让他们等候具体通知。

细究起来，也只有寥寥数人敢于此刻上前“打招呼”。

毕竟，这等同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向顾倾城效忠，在临江市，此举极度敏感，无异于一场政治豪赌。

各县区和各局委的一把手都清楚，临江市近七八年来，一直是市长独掌大权，市委书记形同虚设，犹如过客。

更令人心寒的是，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已有四任市委书记不明不白地“出了问题”，其中的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不敢轻易触碰。

那些长期追随路万里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向顾倾城靠拢，甚至巴不得她早点“出问题”。

而那些胆子较小的，即便心里想攀附顾倾城这棵大树，也绝不敢如此公开表态，生怕惹祸上身。

因此，散会后，仅仅是这几位主动“报名”示好，他们的勇气已属难得。

在这些表态的人中，林博文素来性情耿直，不愿与路万里那帮人同流合污，早已被排挤到权力边缘。

他深知，每次常委会，他提出的意见不仅难以被采纳，反而会引来多方围攻，如同孤军奋战。路万里在常委会中的盟友，几乎将林博文排挤到了边缘，让他有苦难言。

如今新来了一位书记，林博文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想着先观望一阵，毕竟前几任书记都没能改变局面，然而，今日会上顾倾城的表现实在太过精彩，简直是官场中的一股清流，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她当场拿下秦公路，并成功策反了杨鸿昌，这等手腕简直是惊世骇俗，震慑人心。

在临江市，腐败案件屡见不鲜，但对于省管干部，只要省委书记赵磊提出异议，案件往往便会不了了之，不了了之。

省委层面甚至有消息传出，省纪委书记狄冬青多次试图查办的人，都被赵磊否决，两人的关系因此显得有些紧张，暗流涌动。

路万里的同盟，几乎都是赵磊的人，秦公路便是其中之一，根基深厚。

然而，今日顾倾城竟能直接用秦公路来“祭旗”，这无疑表明顾倾城背后有着强大的背景，且她本人也极具手腕，绝非等闲之辈。

上任前便先行抵达临江市暗访数日，这位年轻的女书记，绝非等闲之辈，她的到来注定要掀起波澜。

这也彻底打消了林博文心中的疑虑，他暗自断定：“这位顾书记，值得追随！”

于是，他成了第一个表态要汇报工作的人，迈出了关键一步。

杨鸿昌的表态，则完全是情势所迫，身不由己，他别无选择。

至于赵树明和林秀娟，则是因为近几年在竞争副市长职位时，屡次被路万里排挤打压，根本不给机会，心中早已对路万里积怨甚深，恨不得取而代之。

此前几任书记上任时，他们也曾尝试投靠，却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都让他们感到绝望。

这一次，他们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尤其在看到顾倾城的年龄后，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来镀金的，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顾倾城在会议上的表现彻底改变了两人的看法，尤其是她竟然直接公开招募“投靠者”，这一招，是所有领导都绝不敢、也绝不会在如此正式的会议上使用的，简直是石破天惊。

可顾倾城偏偏就这么做了，她的胆识令人震惊。

两人尤其清楚秦公路与路万里的关系，明白秦公路是赵磊的亲信，背景深厚。

顾倾城竟然一上任就斩掉了路万里的一员大将，还让路万里等一干人等吃了大亏，这等魄力，绝非常人所能及，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这也极大地鼓舞了两人，使他们鼓起勇气，决定投靠顾倾城，搏一个未来。

而陈景峰，虽身兼副市长和县委书记二职，但在市政府内部，他与路万里却是势不两立的对立派，矛盾早已公开化。

按理说，这三人的任命权皆在省委，但他们并非赵磊一脉的亲信，自然长期受到路万里等人的排挤打压，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当他们看到顾倾城旗帜鲜明地要与路万里一较高下时，便立刻围拢过来，试图抱团取暖，共谋出路。

至于周建明、徐静怡、郭浩宇、高玉量、田文博等人，他们都是市委任命的干部，但早已被边缘化。

从他们所在的单位便可看出，这些人都属于被“打入冷宫”、靠边站的角色，其中必然隐藏着不少故事，等待被发掘。

散会后，顾倾城原以为市委秘书长杜春丽会前来引导她前往办公室。

然而，此刻却不见杜春丽的踪影，仿佛人间蒸发。

顾倾城示意那些主动表态的干部们先行回去，并告知他们，汇报工作将从明天开始，一切按部就班。

随后，她带着秘书姜彤彤径直走向市委办公室，步伐从容。

顾倾城首先来到秘书科。

科里有几名曾在主席台服务过的科员，认出了顾倾城，连忙上前打招呼，神色恭敬。

顾倾城问道：“谁知道杜秘书长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在了何处？”

几名科员面面相觑，神情尴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显然被蒙在鼓里。

正在此时，秘书科科长吕后能听闻顾倾城到来，急匆匆从外面赶回，连忙上前打招呼：“顾书记，我是秘书科科长吕后能，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顾倾城目光扫过吕后能，直接问道：“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具体安排在哪里了吗？”

吕后能支支吾吾，额头渗出细汗：“这个……我确实不知情，杜秘书长并未告知我，综合科那边或许会知道。”

顾倾城不再追问，直接吩咐：“带我去综合科。”

吕后能吓得冷汗直冒，连忙领着顾倾城来到综合科科长马名远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生怕惊扰了什么。

此时，马名远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综合科新来的年轻女职员林小雨上下其手，肆意调戏，动作龌龊。

他不仅揉搓着林小雨，甚至已经将她的裤子褪至大腿，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

正当他欲行不轨之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好事”，让他心生不快。

平日里，都是下属敲门，领导则会直接电话传唤，哪里需要亲自敲门？

他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下属搅了他的兴致，于是粗口骂道：“敲你妈个头！等会儿再过来！”

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放肆。

顾倾城察觉到异样，没有丝毫犹豫，一脚便踹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眼前的一幕令人触目惊心：马名远正紧紧抱着林小雨，而林小雨的裤子已褪至膝盖，白皙的大腿暴露无遗，场面不堪入目。

姜彤彤眼疾手快，迅速举起手机，对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连拍数张照片，定格了罪证。

顾倾城冷声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林小雨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在原地。

她慌忙提起裤子，便想夺门而出，只想逃离这人间地狱。

顾倾城厉声喝止：“你给我站住！”

姜彤彤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林小雨，将其推回了屋内，不容她逃避。

马名远并未认出顾倾城，他色厉内荏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强闯我的办公室？！”

姜彤彤毫不客气，抬手便给了马名远两个响亮的耳光，冷笑道：“怎么？你是在责怪我们，坏了你的好事吗？！”

吕后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提醒马名远：“马科长！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市委书记，顾书记！”

听到“市委书记”四个字，马名远瞬间傻眼，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这……我……我不知道是顾书记，对不起，对不起……”

顾倾城冷冷地打断他：“少说废话！我问你，我的办公室在哪里？有没有人给我安排？”

马名远是杜春丽的亲信，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颤声答道：“就是周正书记原来的那间办公室，我这就去安排人打扫一下。”

这是杜春丽先前交代他的，只要不是路万里的人来担任书记，无论是谁，都让其在周正书记原先的办公室办公，以此表达不满。

顾倾城并不在意是不是周正的办公室，她只想知道具体位置，于是问道：“钥匙呢？”

马名远慌忙掏出一串钥匙，解释道：“我这里只有一把备用钥匙，其他的都在杜秘书长那里。”

顾倾城心里清楚，今天杜春丽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想让自己难堪。

反正杜春丽身为市委常委，其任命权在省委，顾倾城也无法直接将其撤职，只能另寻他法。

更何况，他们都是赵磊的亲信，即便顾倾城打小报告，杜春丽也未必会怕，仗着后台硬气。

顾倾城接过钥匙，对吕后能吩咐道：“带我去我的办公室。”

吕后能自然清楚周正书记原先的办公室在哪间，连忙领着顾倾城和姜彤彤走了过去，不敢怠慢。

顾倾城亲自推开房门，只见办公室里虽然已经打扫过，但里面的家具陈设都显得有些老旧，透着一股陈腐气息。

然而，有几个花盆和书架之类的物品却是全新的，只是摆放得有些不协调，显得格格不入。

顾倾城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直接对吕后能说道：“你去安排一下，给我换一把新的门锁。”

吕后能闻言，立即领命前去办理。

就在此时，杜春丽听闻顾倾城直接去了周正原先的办公室，她知道自己若再不露面，场面就太过难堪了，简直是失职。

虽然已经给了顾倾城一个下马威，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毕竟她的工作是直接向顾倾城负责的，不能彻底撕破脸。

杜春丽走了过来，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显得有些虚伪：“顾书记，您看我这记性，只顾着手头上的事，竟然忘了告诉您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了，钥匙一直在我这里。”

说着，她将几把钥匙递向顾倾城，姿态恭顺。

顾倾城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换锁了。”

“你现在立刻通知路市长、刘书记、赵书记、陈部长，就在我的办公室召开书记办公会，处理紧急事务。”

杜春丽一头雾水，问道：“如果他们问是什么紧急事务，我该怎么说？”

顾倾城面无表情地回答：“就说研究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科长的问题。”

杜春丽不敢怠慢，连忙走了出去。

通知完几位领导后，她又给马名远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马名远自然不敢如实汇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我刚才没能及时给顾书记开门，她可能有些生气，大概是想拿我开刀立威。”

杜春丽听后，赶紧向路万里做了汇报。

路万里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上任就拿综合科开刀？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通过我们书记办公会的这道关卡！”

“哼！既然你想挑战，那我就让你第一次尝尝，在临江市，到底是谁说了算！”

路万里随即与刘金通、赵卫东、陈雨龙简单沟通一番，这才慢悠悠地赶往顾倾城的办公室，摆足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