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美相见大凡气壮如牛的人大多胆小如鼠。

　　孔少杰在车上轰响了发动机，邵娜娜吓得惊叫着往旁边躲。

　　孔少杰从容地挂档、松刹车，轿车缓缓起动。

　　他还按下车窗玻璃，对站在楼前的于语桐的女同学们挥着手说：“对不起各位，今天没能与各位交流，想找我交流的时候问一问我们邻村的这位，她知道我住在哪里。”

　　于语桐说他：“人家隐藏了三年多的秘密被你给扒了出来，还嫌气人家不够，临走了再给捅一刀子，怕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孔少杰关心地问道：“她在学校里一向这么霸道吗？没有少欺负你吧？”

　　“她这个人爱慕虚荣，家住县城就以城里人自居，但以前在班里不那么霸道。自从一个月前找了这个男朋友，说是什么老专员的孙子，经常自称是专员孙媳妇，在宿舍里自立为王，把她们宿舍的另外三人当成了她的杂役，谁不听话就让她男朋友来吓唬人家。”

　　孔少杰道：“这个女人正是古人说的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于语桐说：“你老是说自己是在农村学校从小学读到初中，后来是保送上的大学，但是你会书法、会绘画，古文知道得比我这个文学专业的还多。”

　　孔少杰说：“道教产生于我国古代，是从我国古代文化的沃土里吸收营养成长起来的，古代文学是道士们的必修课，我所知道的这些大多是蹭来的。”

　　于语桐最关心的还是唱歌的事，“昨天你送我来时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是急着回去等京城的一个什么策划大师林总，后又突然说是让我录歌，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少杰说：“这件事是碰巧的事，最近林总接了我国一家传统名酒酒厂的委托：给他们酒厂搞一个广告代言的策划，提出不做酒鬼广告，要反应出华国传统文化的积淀。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现在的计划，昨天午饭后我在村委会打拳被她看到了。

　　她当时就来了灵感，让我在山上练了传统武术，并把录像发给厂家，被厂家看中了。厂家当时就给她发来了与我代言合作协议，合作期十五年，五年一次递增，每年的代言费达到七位数。

　　厂家点名要画外配音电影《少林寺》插曲《牧羊曲》，要求尽可能贴近原版，但不要配乐。正好你昨天上午给我唱了一遍《牧羊曲》，我就给她推荐了你。厂家对你的声音也较为满意，要求最好是歌声里带着山音和水音，给你的报酬是一次性的十万元。”

　　于语桐说：“我今天请假回来就是奔着这十万元来的。我这两年也有几回商业演出，人家也发个路费、餐费，最高两、三百元，一首歌十万元超过我妈一年的工资了，差不多都能赶上我爸的了。”

　　孔少杰说：“我一直担心你昨天刚到校今天请不下来假。”

　　于语桐说：“这个学期我们的任务就是实习、找工作，等到毕业前回到学校交上毕业论文，通过论文答辩就行了。我给导员说我请几天假参加一个事业单位的招聘考试，导员就批了假。”

　　孔少杰对她说：“还有个事你要事先有思想准备。”

　　“什么事？”

　　听到孔少杰说得这么正式，于语桐心里有些紧张。

　　“你见了林总以后不要太惊讶，因为她与你长得太像了。”

　　于语桐说：“你说有的地方像我相信，但两个人不是双胞胎，也不是一母所生，太像不可能。你放心，见了她我不会感到惊讶。”

　　车刚进马家峪乡境内，孔少杰就打电话给苗秀英，让她多准备两个人的午饭，自己同于语桐到她饭店里吃午饭。

　　进了大峪子村委会，见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林羽萱一人在敲打着电脑。

　　看到了孔少杰，她摇了摇手说：“先别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孔少杰说：“我们到我卧室里等着。”

　　他转回头往卧室里走，半道上截住了于语桐，“去我卧室，林总正在构思策划方案。”

　　于语桐学文学的，知道在写作当中抓住灵感的重要性，跟在他的后面进了他的伙房、餐厅、会客厅兼卧室。

　　这是一明一暗两间房，外面一间在墙角上安放着煤气灶，灶台上方墙上挖了一个方洞，里面是油盐酱醋瓶子，旁边是两口铁锅。

　　进门正面靠北支着一个简易茶桌，也是孔少杰的餐桌。

　　卧室里面是用几块长木板塔起来的简易书桌、电脑桌和写字的书案，顶墙支着孔少杰的睡床。

　　进屋后，于语桐简单补了补妆，对孔少杰说：“头一次见来自京城的大人物，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形象。”

　　孔少杰说：“形象不用专门留，她照着镜子就看到你了。昨天没见到她时我也把她当作大人物，见了面才知道她的年龄与你我差不多大，也像你们这些女孩子一样随和。”

　　于语桐补着妆，孔少杰在书案上练着书法，在平复着紧张的精神。

　　昨夜与林羽萱一夜狂欢，过不多时便与初恋和初ye同时见面，他的心里既感忐忑不安，又有几分内疚。

　　于语桐补完妆过来看他写字，问了他一个问题：“杰子哥，因为你喜爱书法，近来我对书法注意的也多了，在快手、抖音上面经常见到一些书法家晒自己的字，有的说自己的字达到了与书圣王羲之的字乱真的程度。

　　还有一个电视明星说从王羲之时代到现在过了一千七百多年，书法也在进步。真要是把自己的字与王羲之的字对比，自己的字一定比王羲之的字强。

　　但是也有人说现在国内顶尖的书法家与清朝时期的书法家相比，至多是二流到三流的水平。

　　我看不懂书法，汉字书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孔少杰说：“像我这个水平和阅历，目前只能是站在书法的门坎往里面看，连门都进不去，所以不敢乱评论，但我敢肯定地说：把王羲之当作追求的目标的书者是勇敢的书者，真正把自己的字与王羲之的字相比的书者连字的孬好都不知道。”

　　他看到于语桐两眼迷惘，知道她没听明白自己的话，问她：“你认为青石峰陡不陡？”

　　“当然陡。”

　　于语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那你在县城看青石峰陡不陡？”

　　“从县城到青石山二十多公里，只能看到一个大土堆，当然看上去不陡了。”

　　孔少杰说：“因空间距离远了，人的肉眼看不清青石峰有多么陡，同样因为书写的水平相差太大，有些人看不到自己与王羲之有哪些差距，甚至还把自己的不足认为是突破，认为自己与王羲之的水平相当，甚至还有进步。”

　　于语桐本来还想问的，听到卧室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再问。

　　卧室门没有关，林羽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可以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