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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圣主灵墟 初阳晚月 3907 2025-02-28 13:13

  

苍梧山的风雪像钝刀剐着脸,萧寒的睫毛结满冰晶,每一步都在及膝深的积雪里留下血印——混沌灵根与蛊王的角力,让右臂战纹每隔半刻钟就失控喷涌灵力,将雪地灼出焦黑坑洞。

"翻过鹰愁涧,就是剑冢外围。"沈墨的玄狐裘裹着叶璃,少女的银纹在低温下近乎透明,"但药王谷的「寒髓阵」已运转百年,金丹以下修士触之即冻。"

叶璃的指尖在虚空勾画,圣女传承的「观气术」映出前方山坳的灵力流向——靛青色的寒气如巨蟒盘踞涧口,岩壁上垂落的冰棱隐约构成药王谷的莲花阵纹。三具冻成冰雕的修士遗体倒伏在阵前,其中一人手中还攥着破阵玉简,简上血字未干:「阵眼在...」

"在冰蟒逆鳞处。"沈墨的匕首挑开死者衣襟,露出胸口莲花烙印,"药王谷弃徒,死前用命探出的情报。"他忽然撕下左袖,露出同样的烙印,"我十六岁逃出谷时,身上也有这个。"

萧寒的战纹突然刺痛。涧口风雪中传来金铁交鸣声,十二名药王谷丹师踏着冰鹤盘旋而下,为首老者手中的「寒髓瓶」正抽取山间寒气:"谷主有令,取圣女魂者赏元婴丹三颗!"

叶璃的银纹刺入雪地,勉强筑起冰墙。丹师们的冰鹤喷吐玄霜,冰墙瞬间爬满裂纹。沈墨甩出七枚赤阳雷珠,爆炸的热浪却反被寒髓阵吸收:"没用的,这阵法遇火则强!"

萧寒的右臂战纹在此刻暴走。混沌气不再压制蛊王,反而引导它吞噬袭来的寒气。蛊王背部裂开七对冰翼,竟化作半透明的蜃妖扑向丹师。老者冷笑捏碎寒髓瓶,瓶内窜出的冰魄精魄缠住蜃妖:"等的就是你的蛊虫反噬!"

极寒顺着蛊王与战纹的链接侵入经脉。萧寒的瞳孔瞬间结霜,识海里天魔残魂狂笑:「把身体交给本尊,否则冻成冰渣!」

"师父!"叶璃的银纹突然刺入自己眉心,圣女精血化作金线缠住萧寒手腕,"用九霄残琴!"

断琴从储物袋飞出的刹那,苍梧山深处传来剑鸣。残琴的「宫」弦自主震颤,与山体产生共鸣。寒髓阵的灵力流向突然紊乱,冰蟒虚影在涧口痛苦翻滚,露出逆鳞处的阵眼冰柱。

沈墨的匕首裹着赤阳火插向冰柱,却在触及瞬间被弹飞——柱内封着个抱琴女尸,她的玄阴脉银纹与叶璃如出一辙。

"三百年前的圣女遗骸……"叶璃踉跄跪地,前世记忆汹涌如潮。画面中抱琴女子自刎于冰柱前,血溅九霄环佩:「后世持琴者,当以魂镇阵……」

萧寒的混沌灵根突然反向运转。他抓住沈墨的匕首刺入心口,混沌精血喷在冰柱上,女尸怀中的琴身残片竟破冰而出。战纹金光与琴音共鸣,寒髓阵轰然崩塌,万千冰棱倒射向药王谷众人。

"不可能!"老者被冰棱贯穿右腿,"寒髓阵明明需要圣女魂才能……"

山体突然震颤。崩塌的冰柱下方露出青铜甬道,甬道壁刻满剑痕,每道痕迹都残留着化神期的剑意。沈墨摩挲着最新那道剑痕:"是剑痴洛九川的「破军式」,三日前留下的。"

叶璃的银纹突然指向甬道深处:"琴心在哭……有东西在撕咬它……"

众人踏入甬道的瞬间,后方传来幽冥龙骑的号角。骑兵长的蟠龙甲胄挂满冰碴,坐骑沙虫竟变异出抗寒鳞甲:"冥河大人要我问候各位——这份剑冢地图,可还合用?"

他掷出的玉简滚到萧寒脚边,简上血迹绘制的路线图,竟与沈墨手中的完全一致。

青铜甬道的剑痕如活物般蠕动,每道刻痕都渗出化神剑意。沈墨的指尖刚触到壁面,皮肉便被剑气削去半寸:"是「留锋阵」——剑意残留三百年不散,硬闯会被剐成白骨!"

叶璃的银纹突然刺入地面。圣女传承的「溯源术」映出虚影:三百年前,青崖祖师在此斩出七七四十九剑,每一剑都刻意避开甬道中央的凹槽。她将残琴「商」弦嵌入凹槽,琴音震颤中,两侧剑痕竟收拢成光带,铺就一条浮空栈道。

"踩着音阶走,错一步万劫不复。"萧寒的战纹感知到栈道下方翻涌的剑气漩涡。他右臂的蛊王鳞片开合,贪婪吞噬着溢散的剑意,暗金纹路逐渐爬上脖颈。

栈道尽头是座冰晶大殿。殿内悬着九百九十九柄古剑,剑穗系着的命牌早已字迹模糊。大殿中央的祭坛上,九霄环佩的琴心被七根锁龙钉贯穿,钉尾缠绕的符咒正被某种力量腐蚀成黑色。

"洛九川的剑!"沈墨指向祭坛边缘的断剑。剑身残留的「破军式」剑意凝成小字:「琴心已遭幽冥侵蚀,后来者速退!」

萧寒的混沌灵根突然刺痛。琴心内部传来天魔嘶吼,蛊王失控地扑向祭坛。战纹金光与锁龙钉符咒相撞,爆出的气浪掀飞三柄悬剑。剑坠地的脆响中,大殿穹顶睁开无数血色瞳孔——那是药王谷的「千目蛊」,每一只都映出冥河冷笑的脸!

"三个时辰……"冥河的声音从蛊眼中传出,"本尊的蚀心蛊就能吞尽琴心……"话音未落,叶璃的银纹突然缠住琴心,圣女精血顺着锁龙钉渗入:"师父……钉上有沈家的药毒……"

沈墨的匕首哐当落地。他颤抖着触碰锁龙钉上的青黑锈迹——这是药王谷「噬魂散」特有的腐蚀痕迹,而配方只有历任谷主知晓:"父亲……连你也成了冥河的走狗……"

大殿突然倾斜。悬剑如雨坠落,每一柄都追着活人气息。萧寒的战纹化作盾墙,却被剑意轻易洞穿。叶璃拽着他翻滚到祭坛背面,残琴「角」弦突然自主崩断——断弦化作金丝缠住追兵咽喉,琴音在殿内炸出回响:「剑冢弟子,恭迎圣主!」

九百九十九柄古剑同时嗡鸣。剑气洪流中浮现出青崖祖师的虚影,他的佩剑「太渊」正插在萧寒脚边:"灵墟图第三层,该解封了。"

残琴的琴心突然爆出强光。萧寒的识海涌入浩瀚画面:祖师在铸琴时剖开自己胸膛,将半颗神族心脏炼入琴心。画面最后,祖师的眼瞳闪过幽冥煞气,斩断九霄环佩的手却在颤抖。

"原来你早就被侵蚀……"萧寒的战纹刺入琴心,混沌气与神族心血交融。锁龙钉应声崩飞,蚀心蛊被金光炼成灰烬。穹顶千目蛊惨叫着炸裂,冥河的虚影在消散前狞笑:"好好享受本尊送你的大礼!"

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剑冢底层,腥臭的血池中泡着数百具剑修尸体。池心的青铜剑台插着柄无锋重剑,剑身刻着「镇岳」二字——这正是祖师佩剑太渊的母剑!

"剑冢养蛊……"沈墨的医刀挑开池中浮尸,尸体经脉里钻出无数剑形蛊虫,"药王谷用剑修养蛊,这些蛊虫能寄生在剑气中!"

叶璃的银纹突然指向血池底部。圣女精血感应到熟悉的波动——池底沉着半块掌门玉玺,玺上沾着凌霄子的血迹!

幽冥龙骑的咆哮从上层传来。骑兵长的沙虫坐骑吐出腐蚀黏液,穹顶开始崩塌。萧寒的蛊王突然脱离控制,疯狂啃食镇岳剑的锈迹。剑身剥落后露出的,竟是截断的琴弦——九霄环佩的「徵」弦!

"原来如此……"沈墨的瞳孔收缩,"药王谷用琴弦做蛊虫母巢……"他猛然撕开衣襟,胸口莲花烙印渗出黑血,"快毁掉它!这弦上有噬魂……"

话音未落,血池中的剑蛊虫群腾空而起。它们吞食了镇岳剑的剑气,每一只都带着化神期的威压。叶璃的银纹在绝境中突破,圣女传承的终极禁术「燃魂」发动——白发瞬间转黑,瞳孔化作鎏金色:"师父,用太渊剑刺我膻中穴!"

叶璃的鎏金瞳孔映出决绝,白发逆转为黑的瞬间,燃魂之火从七窍喷涌。萧寒握住太渊剑的手剧烈颤抖,剑尖抵住她膻中穴的刹那,混沌灵根突然倒灌——圣女精血竟在反向净化战纹中的天魔气息!

"就是现在!"叶璃抓住剑身刺入心口,燃魂之火顺着剑纹灌入镇岳剑。青铜剑台轰然炸裂,血池中数百具剑修尸骸突然睁眼,他们的本命飞剑破体而出,在穹顶结成诛邪剑阵。

剑蛊虫群撞上剑阵,化神期的剑气被诛邪阵拆解吞噬。幽冥龙骑的沙虫坐骑被剑雨洞穿,骑兵长惊恐地捏碎遁符:"冥河大人不会放过……"话音未落,镇岳剑已贯穿其胸膛,蟠龙甲胄的控魂符咒被燃魂之火焚成灰烬。

沈墨的医刀突然刺入自己左臂。挑出的蛊虫带着药王谷特有的莲花烙印:"剑蛊的母虫在我体内……三年前父亲亲手种的……"他踉跄着将母虫按进镇岳剑裂缝,"用我的血……炼化它!"

萧寒的战纹裹住母虫。混沌气与燃魂之火交融,剑冢底层浮现出青崖祖师的炼器幻象——祖师将半截琴弦熔入镇岳剑时,胸口突然钻出幽冥煞气凝成的手:"你以为斩断九霄环佩就能困住本尊?"

"原来剑冢是为镇压天魔左手!"叶璃的燃魂之火即将熄灭,银纹却突然缠住萧寒脖颈,"师父……刺穿剑台……下面有祖师的……"

镇岳剑刺入血池底部。青铜地面裂开深渊,九根刻满符咒的锁链捆着只巨大的魔手。天魔之手的指甲缝里,竟卡着半块掌门玉玺——正是凌霄子失踪的右半玺!

"好徒儿……"魔手突然发出凌霄子的声音,"为师等你很久了……"五指张开露出掌心,浮现当年祖师殿惨案画面:凌霄子为阻止天魔复苏,自碎元婴将左手封印在此,却被冥河篡改记忆制成傀儡!

蛊王在此刻彻底暴走。它啃食魔手溢出的煞气,背部隆起天魔之眼的轮廓。萧寒的右臂鳞片剥落,露出皮下跳动的神族血脉:"丫头,用残琴封印它!"

叶璃的银纹已黯淡如残烛。她将最后一丝燃魂之火注入「徵」弦,断弦飞向魔手时,九霄环佩的虚影突然凝实。琴音「羽」调响起的刹那,深渊中升起祖师遗留的「封魔樽」——樽内沉淀的,竟是三百年前被抽离的天魔记忆!

"不!"冥河的虚影从樽内冲出,"本尊的过去岂容……"话音未落,沈墨引爆了体内的噬魂散。毒雾裹住虚影的瞬间,萧寒的太渊剑斩落魔手食指,混沌灵根强行将天魔记忆炼入蛊王。

地动山摇中,剑冢开始崩塌。叶璃的白发重新变黑,燃魂反噬让她缩成女童模样。萧寒抱起她跃上诛邪剑阵,沈墨却留在深渊边缘:"母虫已死,药王谷很快会找到这里……"他撕下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的自毁阵纹,"总得有人善后。"

镇岳剑的悲鸣响彻云霄。众人冲出地面时,苍梧山巅已降下暴雪。沈墨引爆阵法的火光中,九霄环佩的「徵」弦自动接续,琴心处浮现北域地图——下一个标记,竟是药王谷禁地「万蛊窟」!

幽冥灯笼在百里外亮起。骑兵长的无头尸身端坐马背,手中捧着的正是萧寒遗落的半块掌门玉玺。冥河的声音从玉玺中传出:"游戏才刚刚开始……"

叶璃的指尖拂过琴弦,沉睡的「商」「角」二弦突然震颤。圣女传承的终极记忆在此刻解封——初代圣女自刎前,曾在琴心刻下八字血书:

「神魔同归,灵墟重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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