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侧妃娘娘,小王挣个皇位给你坐

  半月时光,倏忽而过。

  凝香苑内,灯火常明至深夜。

  班叙昭并未如旁人想象那般,绞尽脑汁搜寻奇珍异宝。

  她深知,皇后母仪天下,什么珍玩古董没见过?与其献上那些冰冷贵重却流于俗套的东西,不如献上一份凸显心意与女红的巧思。

  她命人寻来一块质地上乘的月白色软烟罗,亲自执笔描样,又以各色丝线,日夜不停地赶制一幅大型双面绣插屏。

  绣的是“麻姑献寿”图。正面,麻姑姿态翩跹,面容慈和,手捧蟠桃,衣袂飘飘间,仙鹤祥云环绕,寿石灵芝点缀,针脚细密匀称,色彩过渡自然,将麻姑的仙气与吉庆融合得恰到好处。

  更妙的是背面,利用双面绣技法,竟绣出了一幅意境悠远的“松鹤延年”图,苍松遒劲,白鹤优雅,与正面的主题相互呼应,却又别具一格。整幅作品耗时半月,完工之时,但见画面流光溢彩,人物栩栩如生。

  青黛和青华在一旁看得惊叹不已。“娘娘,这绣工,怕是宫里的绣娘也未必能及!皇后娘娘见了定会喜欢!”青华喜道。

  班叙昭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轻轻抚过光滑的绣面,心中稍定。这份寿礼,应当不会出错。

  与此同时,王妃文思尔准备的是一尊白玉雕琢的观音像,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寓意也好,乃是“平安长寿”,符合她一贯稳重端庄、不出错的风格。

  而风华阁的朱念和,动用了不少嫁妆,又央求母家寻来了三尊赤金打造、镶嵌各色宝石的弥勒佛,佛像笑容可掬,金光灿灿,华贵是极华贵了,但与皇后素来推崇的“节俭”之风隐隐相悖,但她自觉面子十足,颇为得意。

  采薇苑的齐云儿,自知出身不高,献上贵重物品也难出众,便另辟蹊径,苦练了一支名为“霓裳羽衣”的古舞,准备在寿宴上一鸣惊人,若能得皇后或哪位贵人青眼,便是天大的造化。

  至于其他位份不够或心思各异的:

  听雪轩的闻玉洛,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精心绣了几个寓意吉祥的香囊荷包,说是给娘娘们随身佩戴添福,东西虽小,针线却极尽精巧,姿态也放得极低,倒让人挑不出错处。

  揽月阁的萧霜序,则精打细算地备下了一套紫砂茶具并几罐名茶,说是愿皇后娘娘闲暇时能品茗静心。礼不算重,却实用讨巧,符合她一贯精明算计、善于钻营的性子,仿佛每一分花销都要听到个响动才好。

  而那侍妾白见微,更是可笑,不知从哪儿听来说书先生讲的“孝感动天”,竟异想天开地想亲手抄录百篇《孝经》献上,奈何自己识字有限,笔迹更是歪扭如虫爬,折腾了几日便不了了之,最后只得灰溜溜地寻了柄寻常的玉如意充数,还自以为与众不同,着实蠢得令人发笑。

  班叙昭却察觉到了一丝自身的变化。她的月信,已推迟了十余日未曾到来。起初只当时近劳累,并未在意,直到一日清晨起身时,莫名一阵晕眩恶心,她才隐隐有了猜测。

  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敢声张,只暗中叫来了青黛。青黛早年学过些医术,尤其精通妇人科,是班叙昭极为信任的心腹。

  内室之中,门窗紧闭。青黛凝神静气,手指轻轻搭在班叙昭的腕间,细细品了许久脉象。她的眉头先是微蹙,随即缓缓舒展开来,眼中迸发出惊喜交织着担忧的光芒,压低声音,几乎是气声道:“娘娘……这脉象,如盘走珠,流利圆滑……是、是喜脉!虽然时日尚浅,但奴婢有七成把握!”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班叙昭的心还是猛地一跳,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这里……竟然真的有了他的骨肉?仅两次,不…..是四次。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有初为人母的茫然与喜悦。

  “此事,除了你我,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包括青华。”班叙昭声音低沉而坚决,“尤其是现在,离宫宴只剩半月,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一切,需得等过了宫宴,胎象稳固些再说。”她必须瞒过这最危险的头三个月。

  青黛深知利害,郑重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从今日起,娘娘的饮食起居,皆由奴婢亲自经手。”

  自此,凝香苑看似一切如常,内里却更加戒备森严。班叙昭的饮食被青黛小心调整,更加精细滋补,却又不动声色。

  令人瞩目的是,王爷终于踏足了风华阁,宿在了朱念和处。

  这一夜,如同在朱念和濒临绝望的干涸心田注入了一汪活水。尽管习决明的态度依旧不算热络,但这份“迟来”的临幸,足以让她重新挺直了腰杆。

  次日晨省,朱念和一扫半月来的沉寂与隐忍,眉眼间那股熟悉的骄纵与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穿着新裁的绯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发髻上的赤金红宝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出刺眼的光芒。

  “哟,齐贵仪今日这身衣裳,倒是素净,可是在为皇后娘娘寿诞蓄力,准备一舞惊鸿呢?”她刚落座,便将矛头对准了近日也有些得意的齐云儿,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齐云儿脸色一僵,勉强笑道:“朱侧妃说笑了,妾身微末技艺,不过是聊表心意,怎敢当‘惊鸿’二字。”

  朱念和轻哼一声,目光又扫过安静坐着的班叙昭,见她依旧是一身素雅装扮,心中嫉恨翻涌,嘴上却笑道:“班侧妃气色似乎不如前些日子红润了,可是为那寿礼耗费了太多心神?

  要我说,何必亲自动手那般辛苦,像妹妹我,准备些实在的,既显诚意,又省心力。”

  她这话,明着是关心,暗里却在贬低班叙昭的寿礼寒酸,炫耀自己的金佛贵重。

  班叙昭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唇角漾开一抹无可挑剔的浅笑,语气温婉如常:“劳朱姐姐挂心。妹妹愚钝,只会些针线女红,比不得姐姐家底丰厚,准备的寿礼自然厚重。只要心意到了,想必皇后娘娘都不会怪罪。”

  她四两拨千斤,既点明了自己寿礼是亲手制作的“心意”,又暗讽了朱念和只会靠娘家财势。

  朱念和被噎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直安静得像尊玉雕的闻玉洛却忽然细声细气地开口,像是打圆场,又像是自言自语:“诸位姐姐准备的寿礼都如此用心,真是让妾身汗颜。妾身手拙,只能做些微末小事,只盼着不给大家添乱就好。”

  萧霜序随即笑道:“闻姐姐过谦了,你的针线功夫可是府里数一数二的。不像妹妹我,俗人一个,只备了些粗陋茶具,想着娘娘或许能用得上,倒是让姐姐们见笑了。”

  坐在最末的白见微见众人说得热闹,也忍不住插嘴,带着几分卖弄:“要我说,送礼就得送个心意,像我那玉如意,可是挑了许久,寓意好着呢……”

  她话未说完,便被朱念和一个不耐烦的白眼瞪了回去,讪讪地闭了嘴。

  坐于上首的王妃文思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端庄模样,打断了这各怀鬼胎的表演:“好了,皇后寿诞在即,诸位妹妹当以和睦为要,将心思都放在正事上。

  寿礼各自用心准备便是,入宫之前,府中上下需得安稳,莫要出了什么差错,损了王府颜面。”

  她语气平和,目光扫过朱念和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朱念和悻悻地闭了嘴,但眼底的不甘与算计却未消散。

  班叙昭垂眸应是,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朱念和恢复了嚣张,齐云儿野心勃勃,萧霜序精明算计,白见微蠢钝不堪,而王妃坐山观虎斗……自己则腹中悄然孕育着一个绝不能此刻暴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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