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你都休夫另嫁了,孤还装什么?

  

宫巷悠长深邃,花草渐枯,走在中间让人觉得压抑萧瑟。

江稚鱼走在裴桢身侧,胸口无端沉闷,

她轻抚了一下心口。

再抬起头的时候,撞上裴桢温和的眼眸,

他侧身拉住江稚鱼的手,把手掌的温度传送给她,温声道,

“这个季节的平城最湿寒,回家我们也得把炭火煨起来。”

江稚鱼点点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再次涌出。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

“阿桢,你不问问我为何执意要进宫吗?”

裴桢唇角含笑,

“没什么可问的,你与我没有认识的那些年里,也有自己的际遇。”

世人皆知太皇太后姓江,而他的妻子也同姓江,这其中的渊源他不欲深究。

他能做的,就只有陪着她而已。

江稚鱼低着头,鬓边掉落一缕碎发,裴桢抬手帮她别到耳后,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沉了几分。

他握着江稚鱼的手,一边向宫门走一边低声说,

“太皇太后脉象虚浮,是为沉疴之症困扰,可我再三确认脉象,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且太皇太后眼白浑浊,瞳孔又偶有呆滞,这根本不像旧疾发作,倒像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裴柯的话,

一名小太监快步追赶上二人,

尖细的嗓音在宫巷响起,

“皇后娘娘要见裴大夫身边这位侍童,跟我走吧。”

江稚鱼愣了一下,和裴桢视线交汇。裴桢眼尾也泛出疑惑。

江晚情莫不是已经认出了她?

猜测之余,

小太监已经没有了耐心,沉着嗓子催促,

“皇后娘娘最不喜等人,还是快点吧!”

裴桢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让她放宽心,

“听闻皇后娘娘温良恭俭,从不随意为难人,想来是为了太皇太后的病情才会召见你。”

江稚鱼抿唇,

裴桢是局外人,怎会知道江晚情温良面孔下的野心。

就连她,也没想过胆小如鼠的妹妹有一天会抢自己的姐夫。

踏进宜春殿,

花香迎面而来,满宫鲜花叠缀,就如宫名一般让人以为误入暖阳春日。

江晚情华服凤冠,容貌娇艳,一扫往日低眉垂眼的小气模样。

可见这九重宫阙,也是能养人的。

她端坐在贵妃榻上,目光紧紧盯着江稚鱼,

视线已然穿过面纱,看清她的五官。

江稚鱼垂眸,屈膝下跪。

“参见皇后娘娘。”

过了几秒,江晚情走到她面前,金线密织的凤袍流光溢彩,衬得江稚鱼越发黯淡。

江晚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直接了当的问道,

“当年姐姐走的那般决绝,今日宫中再见姐姐,晚情还当自己身在梦中。”

江稚鱼不语,慢慢抬起头对上江晚情的眼睛,

既已被她认出,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她们姐妹早已撕破脸,

而她也早就释怀了。

她淡淡道:“姑母病重,我自然该回来看望。”

江晚情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放轻嗓音,声线含着遗憾,却没有要江稚鱼站起来的意思。

“那是自然,咱们姐妹两个里边,姑母最疼爱的就是姐姐了,如今就连她病重,我日日守在她身边,她心里挂念的仍旧还是你。”

江稚鱼鼻子有些泛酸,

她没什么心思和江晚情叙旧,

“皇后不必忧虑,我回来只为探望姑母,出宫后就会离开平城。”

江晚情眉头微挑,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她,

“那便好,妹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陛下见到姐姐生气,毕竟当年姐姐的行径实在荒唐……终究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

江稚鱼扯了扯唇角,

“多谢皇后关怀。”

说罢她站起身走出春宜殿,长街萧瑟,她的脚步越走越快,

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她,

挤压在心底多年的沉珂,被江晚情三言两语牵扯动,

她恨不得立刻飞出皇宫,回到裴宅。

刚走出皇宫,一直等候的裴桢立刻迎上去,

紧皱着眉心问道,

“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江稚鱼摇摇头,

“没有,阿桢,我们回家吧。”

裴桢放下心来,牵着她正要上马车的时候,

一行侍卫装束的人从宫门走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人是长青。

江稚鱼认得此人,

十五岁与谢临川初见的时候,长青就是他的贴身侍卫。

长青腰系长剑,眉目凌厉,腰背挺拔,一只手放在剑柄上,有随时拔剑见血之意。

江稚鱼心口狂跳了几下,惧意在脸颊写满。

她几乎已经确认,

谢临川认出她了!

既然是刺,就必然要拔出来。

他要杀了她以泄被休之耻!

在长青走过来之前,她已经想了无数个不牵连裴家的方法。

似乎,只有她引颈自尽,才能彻底消弭那人长达五年的愤怒。

她攥紧手掌,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她几乎下意识的把裴桢往后推了一把,

嗓音里携着急迫和惊惧,

“阿桢你快走,带着阿煦离开平城!”

裴桢一头雾水,

眼看着江稚鱼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要和白纸一个颜色,

裴桢拧着眉心,走上前拉住江稚鱼的手臂,干燥温热的大掌让江稚鱼拉回一些理智,

长青已经走到二人面前,

凌厉视线划过裴桢的手,眼眸多了几分意味。

他抚着剑柄,冷声宣布皇帝的旨意。

“陛下听闻裴先生医术有道,太皇太后病情有所好转,特有旨意,着裴先生和身边的侍童随时进宫中陪伴太皇太后,直至太皇太后病体痊愈。”

话音落下,

江稚鱼和裴桢心口皆是一震。

江稚鱼惊讶的是长青并不是奉命来杀她的,而是为了姑母的病。

而另一层让她惊讶的是,

姑母那里竟然也有了谢临川的耳目,可见这些年谢临川已经把皇权牢牢握在手里。

这皇宫就是一扇密不透风的权力牢笼。

她松了口气,看来谢临川并没有认出她。

令裴桢惊讶的是太皇太后的病症竟然有所好转了,

而那分明是见到江稚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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