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追踪“猎鹰”地下车库的空气冰冷而潮湿。

陈默蹲在面包车旁，手指轻轻触摸着那个由内向外的弹孔边缘。金属已经冷却，但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子弹射出时的灼热。

“猎鹰”在车里杀了人。

这个推论让陈默的后背再次冒出冷汗。

原以为“猎鹰”是孤身行动，现在看来，他至少还有一个同伙，一个坐在副驾驶的同伙。也许是司机，也许是本地的接头人。

而“猎鹰”在刺杀自己失败后，立刻清理了同伙。

为什么？

灭口？还是……那个同伙在刺杀行动中出了纰漏？

陈默脑中飞速运转。他想起了面包车撞向自己时，那瞬间的犹豫——如果本该开车的司机犹豫了，而“猎鹰”在后座补枪失败，那么“猎鹰”就有足够的理由在逃离后清理门户。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心狠手辣、并且行事缜密的敌人。

陈默不敢再停留，他必须在“猎鹰”返回之前离开。

他一瘸一拐，迅速从消防通道撤离，消失在夜色中。

……

半小时后，陆远航的秘密安全屋。

这里已经不再是陈默之前养伤的地方，而是陆远航麾下特警支队的一个临时战术指挥点，墙上挂满了电子地图和通讯设备。

两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气息沉稳的男人正在调试设备。他们就是陆远航喊来的“狼牙”——曾经和陈默在同一支部队服役的顶尖战友，“猴子”和“大熊”。

“老大，你这造型可真够狼狈的。”“猴子”（精通电子侦察）看着陈默身上的血污和烧伤，咧了咧嘴，但眼神中满是凝重。

“闭嘴，干活。”陆远航扔给陈默一套干净的作战服和急救包。

陈默迅速换下衣服，一边用绷带重新固定小腿的夹板，一边沉声说：“情况有变。”

他把车库里的发现——那个由内向外的弹孔，快速说了一遍。

“操！”陆远航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猎鹰’，不但是个杀手，还是个疯子！连自己人都杀！”

“大熊”（重火力突击手）瓮声瓮气地说：“这种人在战场上很常见。任务失败，清理所有知情人，很专业的做法。”

“猴子”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城市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

“老大，追踪器信号稳定。”猴子报告道，“目标车辆……还在皇家一号B2层，没有移动。”

“他在等什么？”陆远航皱眉。

“等天亮。”陈默开口，声音嘶哑但坚定，“他杀了人，车上有尸体和血迹。这辆车已经暴露了，他必须换车，处理掉尸体。凌晨三点到五点，是城市监控最松懈的时候，也是他最可能行动的时间。”

“那我们现在冲进去抓他？”大熊摩拳擦掌。

“不行。”陈默立刻否决，“第一，我们没有搜查令，皇家一号是高档公寓，硬闯会惊动所有人。第二，我们不知道他藏在哪个房间，他可能正透过窗户看着我们。第三……”

陈默看了一眼猴子：“你能黑进皇家一号的监控吗？”

“小意思。”猴子十指翻飞，“给我五分钟……有了！B2层，C-18车位……等等，车里没人。”

“他在楼上。”陈默断言，“他需要一个制高点，观察这辆车。一旦有警察靠近，他会立刻从另一条路撤离。”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陆远航有些不耐烦。

“等。”陈默的眼神像狼一样盯着屏幕上的红点，“他一定会动。他必须处理那具尸体。猴子，你负责监控信号和公寓所有出口的录像。大熊、老陆，你们带人分两组，在公寓一公里外布控。一旦他开车出来，我们立刻跟上。”

“那你呢？”陆远航问。

“我？”陈默拉上了作战服的拉链，遮住了身上的伤口，“我去做诱饵。”

“你疯了！”陆远航一把抓住他，“你现在腿上有伤，背上还有烧伤，你去做诱饵？万一他有狙击枪……”

“他有。”陈默平静地说，“我赌他现在没带在身上。他刺杀我失败，又杀了同伙，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尽快联系上沈逸轩，拿到尾款，然后出境。但他必须先处理掉尸体。”

“不行，太危险了！”

“老陆，这是唯一能把他引出来的办法。”陈默的目光不容置疑，“你的人在外面，只要他敢露面，就跑不掉。但我必须去‘催’他一下。”

陈默拿起一个一次性电话：“猴子，帮我接通市火警指挥中心。”

……

凌晨2点47分。

皇家一号22楼的某个房间里，“猎鹰”烦躁地擦拭着他的格洛克17。

行动失败了。

他不仅没拿到那一百万美金，还得罪了雇主。

他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已经僵硬的“司机”（沈逸轩派来接应他的人），啐了一口：“废物。连个司机都撞不死。”

他必须在天亮前把这具尸体和那辆暴露的面包车处理掉，然后想办法联系沈逸轩，解释清楚——不是他无能，是目标太狡猾。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消防警报声！

“呜——呜——呜——”

“猎鹰”猛地站起，冲到窗边。

只见公寓楼下，竟然停了三辆消防车！

“操！怎么回事？”

他看到有住户穿着睡衣慌张地跑出来。

他立刻打开房间里的安全通道监控（他黑入的），发现消防员正背着设备冲进大楼。

“该死！”

“猎鹰”意识到，他不能再等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必须立刻转移。如果被消防员挨家挨户排查，发现他房间里的尸体，一切都完了。

他抓起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的护照、现金和备用弹匣），拖起地上的尸体，快步走向电梯。

他必须赶在消防员上来之前，把尸体弄到车上，立刻离开！

……

“老大！他动了！”

安全屋里，猴子兴奋地喊道：“目标拖着一个大行李袋（热成像显示）进了电梯！正下B2层！”

“消防警报是谁报的？”陆远航问。

陈默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手里转了转：“我用公共电话亭报的，说皇家一号B1层有电路起火。消防队必须出警。”

“你小子……”陆远航又气又笑，“够狠！”

“通知所有人！”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猎鹰’马上要出来了！准备收网！”

……

凌晨2点55分。

“猎鹰”将尸体扔进面包车后座，跳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他不敢走正门，而是选择了一个偏僻的、专供大型车辆进出的侧出口。

面包车刚驶出栏杆，汇入空无一人的街道。

“猎鹰”猛地踩下油门，准备全速离开。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丝反光。

是狙击镜！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加装了消音器）。

面包车的左前轮胎瞬间爆开！

“吱嘎——！”

车身猛地失控，“猎鹰”拼命稳住方向盘，但车子还是狠狠地撞向了路边的电线杆！

“砰！”

安全气囊弹出，“猎鹰”被震得七荤八素。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束刺眼的强光瞬间照亮了驾驶室！

“不许动！！”

“下车！！”

是两辆重型特警装甲车，一前一后，将他死死堵住！

“猎鹰”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但他这种亡命之徒，字典里没有“投降”。

他猛地推开车门，举起手枪，朝着强光的方向疯狂射击！

“砰！砰！砰！”

“还击！”陆远航下令。

“砰砰砰！！”

特警的火力瞬间将面包车打成了马蜂窝。

“猎鹰”趁着火力间隙，翻滚下车，躲到了电线杆后面。

“停火！”陈默的声音传来。

枪声停了。

“猎鹰！”陈默拿着扩音器，一瘸一拐地从装甲车后面走出来，“你跑不掉了。你杀了你的同伙，又袭警。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

“猎鹰”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他缓缓举起双手：“好……我投降。”

他慢慢地站起来。

就在两名特警上前准备铐住他时，“猎鹰”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狞笑！

他猛地张开嘴，准备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胶囊！

“小心！”

陈默反应最快，他猛地扑了上去，顾不上腿伤，用尽全身力气，一记重拳狠狠砸在“猎鹰”的下颚上！

“咔嚓！”

“呃啊——！”

“猎鹰”的下巴瞬间脱臼，惨叫一声，毒胶囊和着血水一起吐了出来。

陈默顺势一记肘击，“猎鹰”彻底昏死过去。

“大熊”上前，用特制的束缚带将他捆得像个粽子。

陆远航走过来，踹了陈默一脚（没用力）：“你他妈不要命了？他要是引爆炸弹呢？！”

陈默靠在电线杆上，右腿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被拖走的“猎鹰”，又看了一眼面包车后座那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朗的号码。

“老许，我抓到了沈逸轩的杀手。”

陈默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不容置疑的锋利。

“现在，轮到你去破解他的手机了。我要知道，他到底和沈逸轩交换了多少条人命！”